刘涌清晰地悟到,要作到把钩镶用得攻守兼资,这钩镶的用法反要比单钩钩法更要复杂难明,习练起来势必需要更多的时日。然而一旦练成,其效果明显要比自己使用单钩更加强大。
虽是身体疲累,同时也精神倍长,如今瘫躺在地上,脑中招法却依然连绵不绝,不断演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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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旅帅帐外。
赵禹持剑,钱士锋左钩右剑,杨良拿一柄长戟,朱嘉一手短戟一手盾牌,四面围刘涌于垓心。
刘涌左手提钩镶,右手掣剑,两臂垂下,长身肃立。
杨良一声大喝,长戟率先向刘涌刺来,其余三人立时游走。
刘涌偏身一下,左手一提一掣,钩镶已然格住长戟,咯嗒一声戟头入钩。同时右手一剑扬起,吭啷一声,运了巨力,将赵禹刺来长剑荡开。
当即剑头微晃,吞吐不明,钩镶一铰,杨良长戟被强迫略微抬起,杨良中路空档露出,刘涌袭身欺近。
杨良大惧,运力抽戟,戟上着力一散,更被刘涌钩镶甩兜一个圈子,刘涌挥剑在杨良头上一下轻拍,钩镶松脱长戟,左向猛冲,镶盾砰声大响,将持短戟劈来的朱嘉撞退一步,回身迎向钱士锋方向。
杨良摇头吸气,一手拖戟,退出圈外。
钱士锋一剑正挥来,与刘涌长剑一交一开,已见钩镶欺近,忙挽团剑花持守,单钩扫出挡格。
钱士锋本来就对单钩有基础,近日习练更得刘涌教导,耍弄得略微有样。
刘涌不退不避,钩镶上钩与钱士锋单钩相交,各自互缠,咔嚓作响,刘涌钩镶阳腕横持,下钩闪电般刮向钱士锋下腹,钱士锋一惊,忙撒单钩后退,右手挥剑挡格,刘涌钩镶仍不变招,腿下使力,持钩镶径向前冲,盾剑相交,钱士锋未及反应,刘涌长剑已经抵住他前胸。
骤听一声大喝,左侧赵禹跳起一剑向刘涌刺来,刘涌急闪,朱嘉短戟径刺他左肩,刘涌左手抡钩镶如棍,将朱嘉短戟击偏,反身数剑攻向赵禹。
钱士锋也退出圈外。
赵禹前日里与刘涌对练,对带钩的东西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如今看到这带了两个钩的东西呼啸杀来,剑招马上全改守势,且战且退,盼着朱嘉前来搭救。
朱嘉急趋踏上,挥戟便砍,刘涌钩镶正闲着,对着戟头一锁便上,朱嘉抬盾砸向刘涌前臂,刘涌只好松钩,赵禹正得机杀上,刘涌剑势一封,后退两步。
圈内剩了三人,朱嘉和赵禹重整旗鼓,如虎豹作势,缓慢游走,刘涌也钩镶前护,平手抬剑遥指。
朱嘉赵禹两人游走,显然是想各自转到相反方向,刘涌一钩一剑遥向两人,两人各行三步之后,刘涌突然一声呼喝,骤然冲向朱嘉。
朱嘉脚步稳扎,忙举盾前护,只听砰蒙一声,刘涌钩镶盾上的尖刺已经扎入朱嘉木盾,木盾登时被锁,朱嘉左臂使力不动。
再是咯吱一声,钩镶却仍是能动,以尖为轴旋起,立时封出朱嘉出戟路径,刘涌剑尖已经抵住朱嘉小腹。
刘涌把钩镶从朱嘉盾上拔出,回身迎向赵禹方向。
赵禹正张大了嘴巴看着他,见刘涌回过身来,手上握剑柄紧了紧,眨了两下眼睛,把手垂下了,道:“算了算了,反正出不了三招就得被你制住,不打了!”
钱士锋大为嗟叹,道:“老大,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奇怪的东西,有了这家伙你一下子强了很多啊!”
刘涌知道他们是刚刚与这东西对敌,尚无应变之法,故而打起来更占便宜。然而不可否认,这也正是钩镶眼下最妙的地方,普天之下,有这东西,并且会用这东西的人,只有他一个。
赵禹叫道:“确实很厉害啊!老大,我不学那钩法了,你把这东西怎么用教给我!”
刘涌笑道:“现在全军营就只有这一把,你要练,我练什么?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摸索贯通,等批量做出来之后,自然会教给你。先把我教你的钩法练熟了,是练这东西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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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苦练无话,刘涌荣升五大夫之后的第三天巳时,据说是吉时,大军已经整备完毕。
城北五里处,项本一师整齐摆开,当头不是牙旗斧钺,而是两排鼓乐仪仗,如今正敲打吹奏得热闹。
随后是几辆雕龙画凤,喜气洋洋的车子,其中一辆形制极大的礼舆,便是西楚霸王项羽的迎亲婚车了。
如同项本之前告诉刘涌的,项羽要迎娶的未来王后龙佩,目前还安稳住在薛县,而且死活不肯屈尊迂贵,自己出来。项羽只好派了自己七叔项襄去迎。
这个环节在六礼中称为“亲迎”。亲迎自然应该是亲自去迎,以示对未来老婆大人的尊重,项本就得这么做,两千年后的中国人仍旧在这么做。《礼记》明确要求娶老婆必须亲迎,上至王侯,下至庶民,都得按规矩办,不然就是坏了章法。这种事在小老百姓看来自然理所应当,一辈子只娶一次老婆,再忙也得抽空去迎回来。但对于身具一国之重的帝王,情况就有点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