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知道刘涌问的是他,看看钱士锋,道:“老大,我看这李金真真的没安好心,我们不能再跟他这么耗下去了!”
刘涌笑了下:“为什么?”
“唔……”赵禹被刘涌一句噎住,急道,“为什么?大哥!”赵禹五官拧作一处:“他打我我就认了,但你看看他怎么对我们一众兄弟的?让我们白天做这么重的苦工,又要行军,还不给吃饭,兄弟们真到要打仗的时候,怎么能打得动,还不要被人当泥巴砍?你没看兄弟们都已经气得不成形了……他总找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责打我们,上一次是打老大,这次是我们三个一起打,说明天全屯的人都要收拾,所有人都带着伤,怎么打仗?大哥四天里面已经被打两次,我怕再打下去……”
刘涌知道赵禹与本尊的感情确实深厚,微笑了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赵禹张嘴便要冲口说话,却又顿住了,看看刘涌和钱士锋,嗫嚅两下,摇头道:“我……不说!”
钱士锋一巴掌拍在赵禹后脑上,道:“大哥问你话,你装什么浑?”
刘涌哑然,钱士锋要较赵禹年长,两人之间如同长兄幼弟,赵禹亲属皆殁,一直视钱士锋为亲哥哥,屡受钱士锋教训。
赵禹嘶一声痛,撇嘴道:“说就说,怕谁来?要我说……”眼光闪烁一下,终究狠气道:“咱们就反了他!”
话一出口,就盯着刘涌和钱士锋的脸死看。
刘涌和钱士锋却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反啦!”赵禹挥了下手,又重复一遍,再加解释,“造反的反!”
刘涌失笑,看看钱士锋,钱士锋也正看着他,倒是一脸严肃,不发一言。
刘涌点点头:“你想怎么反?”
赵禹的背似乎一点也不疼了,像条猫一样一跃起身,蹿到帐口瞄了瞄,确认帐外近边无人,缩身回来道:“夜里!我看现在咱们后厢扎营正在整个营盘的最外边,想突营出去很容易,等到夜半传更松散的时候,我们就走!不跟他贼匹李金玩了!外边有自己一片寨子的强人多了去了,我还认识几个,多我们一拨不多,有老大领着,随便到砀山找片地方,我们一样能过上快活日子!”
秦末之乱已经让人心活泛之极,各地聚众起兵的不在少数,势力大小不一,有拥王称王的,也有啸聚山林为一方豪强的。此时虽然项羽已经把天下分封清楚,但各国之中都有大量的,自聚一团的武装势力,政府的掌控力其实仍然很有限。
这次之所以会派出所谓的剿匪军,是因为那帮脑子抽风的“匪”竟然敢去攻下了萧城,萧城距离彭城太近,以致彭城震动,方才出剿。稍远处的地界,每日发生的小匪作乱怕是多不胜举,各国社稷初定,谁有功夫一一去管。史上见载的无政府割据势力,如彭越、王陵等等,往往当地政府不但不剿,必要时还要拉拢,日子过得说不得,也挺滋润的。
赵禹少年心性,血气方刚,平时没少听到这些方面的事情,如今一冲脑门就有了这想法,倒是不足为奇。
只是赵禹说他还认识几个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倒是让刘涌有点意外。
刘涌定定看了看赵禹,便转向钱士锋:“士锋,你怎么看?”
钱士锋听刘涌问他,收回了眼睛,沉吟下,终究开口道:“我们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李金确实像是要整死我们整个屯的模样。据说这次的匪兵一千多人,能攻下萧县城,不像以前我们剿的那些小匪众,战斗力应该还是有的。我们隶属奇旅,难免在作战的时候要负责一些突入的任务,按李金说的我们明天还要割草,到时候又不给吃饭,搞不好还要真像他说的,再把兄弟们都打一顿。到了战场上真打起来,凶多吉少……”
钱士锋的话等于更细致地把赵禹的说法重复了一遍,并无观点。刘涌点点头道:“那么,你也想跑?”
钱士锋顿住,没有答话,眉头皱了起来。
刘涌知道钱士锋一定为难,他家中还有父母和一个兄弟,两个姐妹,距离彭城不远,楚国福泽所在,都是太平地界,日子过得应该还算牢稳。
手下兄弟们之中,像钱士锋这样家境的有不少。他们怒则怒矣,但真要让他们跟着造反去混山头,刘涌清楚,少不了还得过高陵君说过的“军心”这一关。逼得紧了,真可能有人蹦出来卖了自己兄弟。这时毕竟已经不是秦末甫乱的造反黄金期。
“还不到火候……”刘涌不再问,又撑了撑身子,“士锋,我跟你聊过营务,按常理,作为奇旅在扎营的时候应该扎在哪里?”
本尊记忆中,刘涌以前与钱士锋讨论过一些行军设营的常识。
钱士锋愣下,道:“一般说来应该在中军附近,不过依地形设营,并无常规。”
刘涌点点头:“那么是什么情况下奇旅会被安排在军营的最外围?”
钱士锋语塞,不知道怎么答。
刘涌又看向赵禹:“上次李金真的想打我,一口气打了我五十军棍。这次为什么他只打我二十?”
赵禹微微张开嘴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