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就在河伯庙不远处,王石很快就到了。
这时有三五条船正停在岸边,船夫们在吹牛打屁,一见有人要渡船,都涌上前来,竭力推销自己。王石择了一位老船夫,付了俩铜子儿,登上了船。
船夫一边摇桨,一边与王石聊起天来。王石也需要更多的了解一些情况,就跟着附和。
“我看你老年岁也不小了,应该在家里享福才是。最不济也不应该到河上跑生活,万一遇上个大风大浪,出了啥事就不好了。”
老船夫闻言呵呵一笑,道:“享福?呵呵,这年头,有口饭吃就不得了啦!”老者很乐观,沟壑纵横的脸上只有笑容。老者又道:“别看俺老,俺在这大河之上打渔渡人整整三十年,从来还没出过差错呢!”
“厉害!”王石伸出大拇指,赞了一个。
“我说后生,眼看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这时候去祖厉干嘛?明天一早动身才有足够的时候办事嘛。”
王石笑道:“我要去北地呢,什么时候出发都无所谓。”
“哦,这样啊。”老船夫道:“北地离这儿可不近。俺年轻的时候还去过富平呢,要走几天。不过小伙子,你今天天黑之前是到不了祖厉县城了,好几十里地呢。”
王石一愣,他还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呃,无所谓了,夜宿野外不算什么,早就习惯了。”
“哟,看来小伙子你还是个老江湖哇。”老者还以为王石经常跑外地,笑道:“不过露宿野外总不太安全,要不到俺家里去将就一晚,明早再去祖厉吧。”
王石沉吟片刻,觉得老船夫说的不错。虽然他并不在乎什么安全问题,但露宿野外肯定没有住在屋里舒服,于是就应承了下来。
说话间,王石也了解到了老船夫一家的境况。
老船夫姓李,他家里就两口人,他和他的孙子。他老伴几年前去世了,儿子参军战死,媳妇身体不好,听到消息也跟着去了,就留下一个小孩儿与老船夫相依为命。
说着说着,就到了岸边。下了船,老船夫将船套在河边的树桩上,扯了一块破席子盖上,便带着王石往家里走去。
太阳已经落山了,西边的天空只留下一片微红的云。两人乘着习习凉风,走得很快,一刻种不到,就看见了一个小村庄。
村子规模比王家村更小,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一眼就能望到边。
家家户户门口都放了不少的渔具,看来这个村子专门以打渔为生。
到了李老家里,王石就看见了李老的孙子。
这毛孩子叫李平,可能李老希望自己的孙子拥有平平安安,才起了这么个名字。李平八岁,虽然长得瘦,但骨架还算粗壮,若是营养跟得上,将来也是一条大汉。
李平面貌与李老依稀有些相似,憨憨厚厚的,但不内向,很喜欢说话,一点也不因为王石是个陌生人而感到拘束。
这小子乖乖叫了王石一声叔,就拉着王石问这问那,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王石很喜欢这小子,就挑挑拣拣,或者虚构一些东西,两人说说笑笑,很是融洽。
李老进屋不久,拿出来一套衣服,是麻布制的无袖短袄,上面还有几个补丁。
“石头,你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这是孩子他爹以前的衣服,将就着换上吧。”
王石心下感动,没拒绝。他身上的衣服都成条状了,确实不能再传,空间里衣服倒是不少,但都是两千年后的款式,根本不能示人。
换好了衣服,虽然小了点,感觉有点紧,但也不错了。又与李平聊了一会儿,眼看天黑,李老已经做好了晚饭。
其实一般来说平民基本不吃晚饭,只有两顿,上午下午各一餐。一来是因为习惯,二来是节约粮食。而平民吃晚饭可能只有王石家里独一份。
应该是李老见王石远来是客,破例做了这么一顿。
小案上,一小盆子麦饼,约莫七八块。还有一大盆子汤,里面有几条小鱼和一些青青绿绿的菜叶子。
李老招呼王石坐下,笑道:“俺们家里也没啥好东西招待你,将就着填填肚子。”
王石连连摇头。人家好心好意招待,要是还挑三拣四,那真不是个人了。
“好吃,好吃!”王石拿了块麦饼往嘴里塞,一边含含糊糊说话,用行动表示自己万分感谢。
“呃,李老,小平子,你们也吃啊。”
王石吃了块麦饼,抬头一看,李老和李平居然就跪坐在一旁看着,没人动手。
“呵,俺们下午吃过,现在还不饿,你吃。”
李老像是没看见小平子滚动的喉头,没听见他肚皮传来那打雷般的声音一样。
王石无言了。只觉得心头有一股热气冒出来,很温暖的感觉。
他拿了两块麦饼,硬塞进两人手中,便不再说话,只使低头使劲吃。吃了三块,再喝了碗汤,王石便停手不吃了。不是他吃不下,而是不好意思再吃。
这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怎样,王石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