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
李成武一直盯着裁决亭这边的动静,每场结束都要看一眼,这时候远远看见雷行空出来了,当即低声对周围几个同伴道:“雷兄弟出来了。”
俞先登听见,连忙顺着李成武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雷行空朝着擂台的方向走,心头不禁一紧。
之前的两场俞先登都看了,此时台上这个叫做黑虎的家伙,下手极是迅捷狠辣,连续两场只用一招便杀了对手,毫不拖泥带水。
那已死的两人,甚至连招式都没完全使出来就输了,俞先登自问若换做他在台上,只怕下场还不如那两人的。
“阿空的修为已到六重境界,应……应该能赢?”俞先登捏着雷行空先前给他的钱囊,心中暗暗思忖:“这钱可是阿空的所有了,若……若有个万一……家中婶娘可怎么办?这一场还要不要赌……”
这边,俞先登正拿捏不定,一旁,李成武看着雷行空,又看了看擂台上一脸沉着阴狠的黑虎,心中亦拿捏不定。
旁边一人低声问道:“二郎,如何,这一场要不要下在那小子身上?”
另一人也道:“这一场……那小子只怕悬啊!”
李成武沉吟着,没即刻说话儿。
之前两场他们也都看在眼中,黑虎的实力令他们惊讶不已,就算知道雷行空的实力不俗,可是在他的印象中,雷行空的年纪毕竟不大,经历的事儿只怕也不多,上到台上是不是这黑虎的对手,还难说得很,因此便也
看见李成武没吭声,之前那人又说了:“二郎,这个黑虎我之前见过,他本名是黎黑虎,是外城西坊的一个地痞头儿,据说曾在南豫郡郡军中呆过,上过阵杀过敌,后来因在军中犯了事儿,才被革退了,之后也不知怎地,黎黑虎亦没回乡,反而蹿到京城来了,短短半年间便将西坊的地痞都收了,成了他们的头儿。”
“原来是他!”
李成武怔了一怔,有些疑惑。。
他家中几代都在羽林军中任军头,京城里的任何风吹草动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这个黎黑虎是近来蹿起最快的地痞,他自然也听说过,只是不明白这个地痞头儿为什么会来打鬼擂。
心念电转,他还未及细想,却听那个同伴继续说道:“前一日还听说,这个黎黑虎不知和谁人打赌赌输了,要依约来打鬼擂,赢得十场后才算履约,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他了……啧啧啧,这人手下的功夫真是了得,看着有苍龙诀四重境界的修为了,当年在军中若不犯事儿,此时只怕已是都尉校尉一级的军官了,怪不得能在如此短短半年间便在西坊蹿起来。”
李成武道:“如此,这一场我们便先不下注,待下一场再说。”
之前说话那人连忙劝道:“下一场?二郎莫非以为那小子能赢得过黑虎?不须说,这一场便下在那黑虎身上,必胜无疑!”
另一人也道:“正是,这已是黑虎最后一场,怎能错过?”
李成武举目看了已走近擂台下的雷行空一眼,想了想后,点头道:“那好,这一场便下注在黑虎身上!”
“正该如此!”
几个人都齐声应和,连忙招手去叫雨花阁收取注码的小厮。
俞先登在一旁听了李成武等人的话儿,见他们都说雷行空会输,心中又急又气,待那小厮走近,顿时一咬牙,将身上所有的钱连带雷行空的钱囊一起扔给那小厮,道:“帮我下注,赌那……那狂刀都校赢!”
那小厮怔了一怔,抬头去看俞先登。
这一路过来,收取的注码都是落在黑虎身上的,没想到却突然出来个客人,把这么一袋子钱都下在了那什么狂刀都校身上。
不过,雨花阁中规矩森严,小厮只看了俞先登一眼,连忙快快将钱收下,又问俞先登拿过座牌,细细纪录起来。
俞先登下注的声响不小,一旁的李成武等人都留意到了,转过头来看他,其中一人撇了撇嘴,嘿声道:“待会儿输死你!”
李成武瞥了俞先登一眼,也道:“不懂就莫要乱来,何必与钱斗气?”
俞先登难掩心头火气,**的回道:“我兄弟一定赢!”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李成武等人,转眼看向正在擂台一旁的雷行空,心中暗暗默念:“阿空,你可一定要赢啊,一定要赢……”
……
在会场的另一个角落。
之前雷行空入门时见过的那陈先生,手中亦捏着两个钱囊,踌躇不已。
雷行空的修为他是知道的,只是在阁中日久,见过的人也多了,修为测试毕竟不能完全当作实力来看,从前也有修为测试极高的人,却因手下功夫太弱、应敌经验不足而被修为低的人杀了的,如今雷行空对上黑虎,这其中究竟谁赢谁输……倒是让他有些吃不准了。
他吃不准,还有一个缘由,便是手中的那两个钱囊。
这里面,可是他和那曹先生两人近一年的薪俸,面对如此大的赌注,就算再见多识广的人,心中也难以视之等闲。
心念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