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饶命,小的几个连跑腿儿的都算不上啊!”那郑姓官兵骇得一个趔趄丢掉了手中的朴刀,不假思索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
“小爷饶命啊!”剩下的几个官兵也跟着跪了,哪里还有一点此前的嚣张跋扈?恶人自有恶人磨,古人诚不欺我。这些人对百姓穷横凶蛮,可是当真遇到杀伐随心,满手血腥的强人,就瞬间变成了温驯乖巧的绵羊,一点脾气都没了。
“是啊,只要小爷给小的几个一条活路,无论以后谁问起小的,我们都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您的形貌的!”姓张的那个官兵也磕头连连地哀求道。
“怎么?不搜捕我了?”将岸不紧不慢地把大黑口袋重新扎好,神色如常地问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银子还要吗?”
“不要了,只要能活命,什么都不要了!”
“那好,你们抬起头来,好好看清我的样子,牢牢地记住了。”黑瘦少年忽然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小的不敢,我们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几个官兵闻言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再度趴伏在地磕头不止,只把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也不敢停下。
“记不得怎么行?快抬起头来,不然莫怪我不客气了!”将岸有些不耐地吩咐道。若不是他别有用意,这些没种的磕头虫他看都不想多看一样。
“好好好,我们看,我们马上就看!”那几个官兵摸不清少年的意图,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满脸的惶恐和茫然。
“很好!好好看仔细了,然后把我的形貌特征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长官,就说杀人者乃九幽门将岸!”
“啊?”几个官兵都听得傻了,这也忒配合了点吧?
“哦哦哦,原来小爷与那九幽门的将岸有仇!高明!这招遗祸江东的毒计果然是高明得紧啊!”姓张的官兵恍然大悟,忙不迭地拍马屁道。
“什么遗祸江东!我就是九幽门将岸,堂堂正正的魔门弟子!上午在如意典当杀人的也是我!”黑瘦少年猛地一拍,把身旁的那一面柏木方桌震成了四散的木屑!
“是是是,您就是九幽门将岸!”官兵们吓得又跪了。
“很好,那你们走吧。”将岸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
“老板,结账吧,我也该走了!”目送着那几个官兵踉踉跄跄地扶持着离去,少年把银子掷给酒肆的老板。
“多谢少侠!少侠慢走!”小老板早就看得傻愣住了,接过银子后,连忙不停地躬身致谢。
可是过了好一阵子,黑瘦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酒肆的小老板。
“少侠可还有事?”小老板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只得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
“你还没找我银子哪!不会两碗臊子面加一张桌子就要纹银五十两吧?”将岸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不用不用!小老儿这是吓糊涂了,少侠帮我挡掉那些官爷的盘剥,小老儿怎还能再收你的银子?”小老板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又要把手中的银子还给少年。
“那怎么行?该收的银子还是要收,一分也不能少。”将岸却不接过,神色认真地摇头道。
见他如此坚持,小老板只得按照规矩办了,拿到找零的银子,将岸便对着小老板拱手一礼,带着琼翅贵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哥哥,你刚刚差点没搬空府衙的库房!五十两银子而已,你又何必较真?”一出门琼翅贵就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较不较真的问题,这世上哪有五十两纹银两碗的面条?若是那小老板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我的五十两纹银,日后会惹来多少麻烦?”将岸耐心地解释道,“那个小老板人很不错,为了五十两纹银而跟犯下滔天大罪的魔头扯上关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哟,看不出来,你的心思还挺细腻的嘛!”大大咧咧的琼翅贵顿时对少年刮目相看。
“少罗嗦,咱们先找个地方拿那狗官的人头祭了刘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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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几个官兵回去后,立刻就直奔府衙,向长官汇报他们在小酒肆里的见闻。
府衙里刚刚临时成立了凌退思治丧小组和定远城防魔大队,主要负责处理凌知府的后事和定远城的维稳工作。
“什么,你们说那个九幽门的将岸身高不过七尺,生的又黑又瘦?你们到底是眼盲还是脑残啊!赶紧给本官滚回去,好好回忆清楚再来!”
“想了大半天,就忆起他有一双小眼睛和一副厚嘴唇?你们是不是饿得糊涂了?满嘴说着昏话?去,让后院给他们备齐酒菜,让他们吃饱了再来问话!”
“混账!一夜过去了,你们只能想起他身穿青色布衣,做小厮打扮?张天德!郑克胜!本官记得你俩一向都机灵得紧哪!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却反而畏首畏尾,说不出一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