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等山门,嗣事定(求推荐票)依旧是个看似寻常的早晨,用了早斋,提了扁担与水桶下山涧。
躺在溪水旁的山石上看太阳升起,再掏出两把小米喂喂落下的雀儿,好像同过去的几年没什么两样。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站着个憨憨壮壮的黑小子。虽说这憨小子老实地闭口不言,可那炙热的目光,依旧是吓到了落在山石时吃食的雀儿,“扑棱棱”的都飞走了。[]
道痴没好气地白了这个吃货一眼,虎头的眼睛眨了眨,满脸地无辜。
这个表情,有点那个意思,道痴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将水桶装扮,道痴开始担水上山,身后“梆梆”的声音响起,虎头挥着铁棒锤,又开始在溪便敲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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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晓得族长今日回带王青洪上山,道痴心中比照昨日,估算了一下时间,挑完第三担水后就没有再下山,而是冲洗更衣,去了禅房。
老和尚阖眼坐着,手中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木鱼,嘴唇微动,不知在诵什么经。
道痴在老和尚对面的蒲团上坐了,看着老和尚。为了少受束缚,他主动提及出继之事,对于所谓生父嫡母,他不会有半点愧疚。他只是个外来人,借这个壳子安身而已,所谓骨肉天伦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可是他不能不顾及老和尚的心情。八年相处,他已经将老和尚当成亲人。老和尚对十二房……到底是不同的……
道痴觉得自己坏透了,一边说对老和尚愧疚,一边又肆无忌惮地享用老和尚对他的纵容与宠爱。
道痴正想着出神,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笑吟吟地看着他:“痴儿,真是痴儿!”
他的眼中,无喜无悲,只有慈悲。道痴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
隐隐地,传来云板的声音,有客至……
随着“吱呀”声,道痴推开木门。
三郎扶着王老太爷,在见到道痴的那刻,脸上立时现出灿烂笑容。王青洪站在王老太爷左手边,看着恢复一身僧衣装扮的道痴,神色有些阴郁。
道痴也有些别扭,他身份已明,面对诸位亲长,自然不能再用佛门礼节,可俗家相见与这身装扮实在不搭。到底不曾失礼,口里唤人,手做长揖,行了见礼。
王青洪只“嗯”了一声,王老太爷却是直接搀住道痴手臂,笑着道:“好孩子,快起来。”
王三郎也忍不住小声唤道:“四郎,四郎……”
道痴对王三郎回笑致意,而后对王老太爷与王青洪道:“伯祖父与老爷进来吧,大师父已经在候着……”
王老太爷转头看了王青洪一眼,笑容立时浅了许多,对道痴点点头道:“好,快进去,不要好让大师父等着……”
王青洪看了道痴两眼,实猜不到接下来自己会不会挨训斥之类。倒不是怕老和尚发火,而是觉得在族长与自己儿子跟前挨训斥太丢脸。
对于四周殿堂,王三郎没有半点好奇心,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道痴身上。看着道痴身上的半旧不新的粗布僧衣,王三郎只觉得碍眼的很,不由低下脑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潞绸直裰,眼中的神采立时熄了几分。
他不敢再看道痴,便打量四下里,却是越看心里越难受。或许当年这里曾是个不错的山寺,可百余年光阴过去,剩下的好听说是“沧桑”,直白了就是“破败”。
四郎就是在这个地方寄养十年?!
王三郎只觉得面上发烫,早想好的那些劝慰四郎的话,都咽了下去。
这会儿功夫,众人已经走到禅室外。
道痴请三人在禅室外稍待,自己进屋子通禀去了。
听说除了族长与王青洪外,外门候着的还有王三郎,老和尚无奈地看了道痴一眼,嗔道:“自作主张!”
倒是没有真恼,道痴的嘴角弯了弯,出去将三人引进禅室。
老和尚望向众人,目光在王三郎身上顿了顿,便收了回来。
王老太爷推开王三郎的手,走上前去,道:“大师父,青洪与三郎来了。”说完,回头对三郎道:“三郎是第一次见尊长,行个大礼……”
王三郎闻言,不由有些愣住。所谓大礼,就是“稽首”之礼,多是臣对君、子对父、祭祀时对祖宗牌位所行的礼。伯祖父让自己行大礼?
王青洪在旁,则有些皱眉。上次他尊族长之命,在王老爹灵前行了“稽首”之礼,一是因对方对先父有恩;二是死者为大,无需计较太多。现下,族长怎么又让三郎行大礼?
王三郎没动,屋子里气氛有些压抑,道痴拿起一块蒲团,放在王三郎身前。王三郎醒过神来,面色泛红,略带感激地看了道痴一眼,上前一步,跪在蒲团上,行了个“稽首”之礼。
老和尚只是点点头,便吩咐道痴道:“我与这两位施主有话要说,你先带这位小施主退下。”
道痴应了一声,示意四郎跟上,两人退出禅室。
直离了禅室稍远些,王三郎方小声道:“这到底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