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袁术用兵可行否?”荀问道。
“兵力不足,粮草也不够,难。”
“那,安抚他如何?”
“安抚?”袁绍冷笑一声。“换旁人或许可以,但公路这厮是软硬不吃,朝廷若安抚,他只当是示弱,只怕更加猖狂!”
荀一声轻叹:“那就由他去吧。”
“嗯?这是何道理?”
“袁公路举暴兵屠戮徐州,已然大失人心,徐州诸郡纵使为他所得,也难以经营。他向朝廷上表,请封车骑将军督青徐二州事,就是想要名正言顺,朝廷不但不能许,还要另择一人,任命为徐州牧。”
袁绍听出些意思,略一思索,笑了:“那就没有比陶谦更适合的人了。对了,陶谦的下落,有确切消息没有?”
“已确认,回到了老家丹阳。”
“丹阳……出精兵的地方啊。)那就这么定了吧,以陶谦为徐州牧,让他在丹阳等地募兵,打回徐州去。还有,这次征讨河北所征调的徐州军,给他送回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荀点头称善。
许攸听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冷气。袁绍见状问道:“子远想起什么了?”
“主公,恕幕下直言。外人,未必了解袁氏同情。怕只怕,陶谦此时非但怨恨公路,便连主公你……”
袁绍一琢磨,便轻松不起来了。没错,毕竟是家丑,谁没事满世界宣扬去?这亲近的人,朝中的人,知道袁术与自己已势成水火,可在外人看来,他仍旧是自己的弟弟。只怕陶谦以为袁术举兵,是自己授意或者纵容所致,旨在诛除异己。
“那你说怎么办?不用他?”
许攸一摆手:“用,还是要用的。陶谦才干和手段都不缺,与公路这仇算是结下了,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徐州牧人选。但也要防备他一旦羽翼重丰,不去收复徐州,反倒盘踞扬州,丹阳可是他的老家!”
袁绍闻言,叹道:“陈温本是我乡党,如今生死不明,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九江太守刘繇,汉室宗亲,本也用得,奈何也弄了个不知去向。偌大个扬州,竟没人能主持大局?那,从朝中选派?”
说到最后时,他便朝许攸递了个眼色。
许攸哪能不知道他的用意,这扬州鱼米之乡,也称得富庶,主持大局的当然不能是外人。现在有一个最合适,那就是……
“伯业人品贵重,行事沉稳,且素有贤名,由他出镇扬州,朝廷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伯业,就是袁绍堂兄,前山阳太守袁遗的表字。
袁绍方要表态,突然瞥见荀眉头微锁,问道:“文若以为如何?”
荀当然是有意见的,这天下可姓刘不姓袁。大司马你自己执掌大权,还兼着豫州牧,袁公路不管怎么样,世人眼里他是你的弟弟,如今据有青徐二州,兖州牧杨彪又跟你们是姻亲,连扬州也要派你堂兄?想干什么呀?
“袁伯业去扬州,不是不行,但有一人,比他更合适。”
袁绍还没问,许攸已经质疑道:“还有比伯业更合适的人?文若试言之?”
荀不急不徐地吐出四个字:“江东之虎。”
话一出口,袁绍许攸两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江东之虎,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不论是剿黄巾,还是平董卓,人家冲锋陷阵,蹈死不悔,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黄巾作乱以来,有军功的不在少数,作校尉作将军的也不鲜见,但凭此封侯的,孙坚是为数不多者之一,足见其战功卓著。
按说,孙文台在讨董之前已经是长沙太守,乌程侯。长安一役,西凉军谁也不怵,独独忌惮江东之虎,而孙坚也确实在此役中立有汗马功劳。董贼灭亡以后,参与此役的诸多将领都飞黄腾达,孙坚居然只落了个平调,改任吴郡太守。
这里头其实是有原因的。
西征结束,天子移驾河南,南北两军就此分化。北军效忠被视为已故大司马大将军刘虞继承人的朱广,南军则全归了袁绍。
这就让孙文台有些尴尬。他当然不属于北军,但也不愿意委身事袁,所以婉拒了袁绍的拉拢示好。据某些未经证实的传言,说袁绍当时是有意让孙坚作“卫将军”的。
反正不管如何,孙坚另有打算。袁绍见留不住他,自然也就不可能上赶着去贴人家,双方一妥协,得,你回你的老家吴郡去作太守吧。
是金子在哪都发光,孙坚在吴郡太守任上干得风生水起,辖下各处乱贼望风披靡,不久前还跨郡出击,帮助旁边的会稽平定了一场暴乱。扬州刺史陈温在出事之前,几次向朝廷上报他的功劳,袁绍均不予理会。
所以,就不难理解荀推荐孙坚镇扬州,袁绍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了。
好半晌,许攸绞尽了脑汁,袁绍都看了他两回,可实在想不出来孙坚有什么可黑的地方。不论是资历,人品,功劳,无可挑剔啊,人家西征以前就是乌程侯,长沙太守二千石,在朝廷也作过议郎,履历非常完整,简直就是扬州牧的不二人选!你要说刘繇在,凭着汉室宗亲的名头,还可以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