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紧张的局势,直观地反应到了城里。
自从天子驻跸以后,邺城热闹非凡,各方士人、豪杰、隐官,甚至是商人云集此处。邺城虽不大,但已隐隐有了“中心”的气派。但这一天,全城戒严,街市上少有行人,百姓们尽量避免外出。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巡逻,连衙门里的捕吏快手也全数出动,任何行迹可疑的人都可能遭到盘问和逮捕。
左将军幕府
卢植、王允、李敏等大臣,以及齐周、田畴、鲜于银等幽州旧部,悉数到场。而且还不断有人进入,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子近臣程笙刚走,刘辩已经听闻了南军突然出现在城外的事情,派他来表示“严重关切”。
说来也悲哀,这场争斗围绕的是天子的去留,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去问问刘辩自己的意愿。因为他的意愿并不重要,亲政以前,他恐怕没有办法决定任何事情。
“袁绍想干什么?”前河内太守,现任少府李敏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是啊,他到底想干什么?先是公孙瓒强硬地表示要“清君侧”,然后是南军招呼都不打,直接开到了城郊。难道,真有胆子发动内战?
朱广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一直呈现出凝重的神情,但此刻,却化作果决:“那不重要!高顺!”
已经换上铠甲的高顺闻声而起:“在!”
“将你本部人马,再加三千步卒,往城外南郊扎下营寨!”
高顺脸色一变,口中却立即应道:“诺!”
满堂皆惊!
受朱广推荐,出任议郎的刘备急忙起身拦住拔腿往外的高顺,疾声道:“将军三思!”
王允也吓了一跳,急急说道:“子昂将军,这……”
朱广一拳砸在案上,断喝道:“立即执行!”
高顺后退半步,绕过刘玄德,大步朝外而去!
“赵云!”
“在!”
“率狼骑营负责邺城外围的警戒巡逻,不是管是南军,还是幽州军,谁敢不奉召往邺城闯,格杀勿论!”
“诺!”
赵子龙走后,堂上落针可闻。
大臣们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当日袁绍一来就搬出太后时的情景。
他们虽然跟朱广见天碰面,可万万没想到,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左将军的决定竟然是“硬碰硬”。
这可怎么得了?袁将军已经摆出了空前强硬的姿态,而朱将军不肯丝毫退让,这万一要是真打起来,其影响之恶劣可不亚于黄巾!
正当大臣们忧心忡忡时,朱广突然又下了一道让他们魂飞天外的命令!
“齐周!”
“嗯?”齐士安正为朱广的强硬而得意,没想到叫到他头上,片刻恍神后,大声应道“在!”
“给你三百甲士,立即包围太傅官邸!”
齐周愣了,不敢应声!真的假的?包围袁太傅的官邸?你想干什么呀?发动政变?你倒是提前跟我商量商量啊!至少,通个气啊,这么突然!
大臣们除了自己的喘息,就只能听到心跳声了。而刘玄德已经作好了再次拦住师弟的准备。
卢植在朱广派遣高顺赵云时并没有加以阻止,此时也不得不问道:“朱将军,这么做,合适么?”
朱广转过头,生硬地冲他一俯首,沉声道:“卢将军,在下奉皇命维护行朝安全。任何威胁到天子和行朝的行为,都为我所不容!不管是袁绍还是公孙瓒,只要是未经行朝批准,擅自引军而来,我即视为反叛!”
大臣们全傻了。
话是这么说,可,可不能这么做啊!
王允当初敢独身抗阉党,甚至为此下过大狱,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经过大风浪了,但此时那双手也抖个不停:“子昂将军,我认为,还是不要过激的好,是,这个……”
“子师公,谁过激?袁绍北上面君没有问题,可谁让他带的军队?”
“这,眼下不是非常时期么?”
“没错,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袁氏以为用武力威胁,就可以迫使我们就范!那我就让他明白,他想错了!齐周!执行我的命令!”
在朱广与王允对话时,齐士安一直观察着他。因为有一个问题让他很是纠结,你是左将军,可我是大将军的幕僚啊。你要派,也应该派贾诩去,支使我干什么?这也不合规矩。
但此刻,他想明白了朱三的用意,雄纠纠气昂昂地回答道:“诺!只是,卑职有一个疑问。”
“讲!”
“倘若太傅官邸的人动粗……”
“就地格杀!”
“得令!”齐周把袖子一挽,“呛”一声拔出佩剑来,拿在手里晃几晃,又一脚踢起衣摆攥在左手里,迈步就走!
这下可不止刘备,七八个大臣冲过去,抱腰的抱腰,扯手的扯手,差点没把他给分尸了!
其他大臣一窝蜂地扑向朱广,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喊道,我的左将军啊,不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