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臣。”
“那晚辈就敬候佳音了。”朱广揖手笑道。
告辞时,王允执意亲自送他下堂,望着那将近八尺的提拔背影,心中暗道,多少人以为董卓一死便可天下太平。
何其愚也?
董卓妄议废立,所图无非也就是一个“权”字,他这死了才多久?袁氏便继续干着他的勾当,只不过方法不那么激进,手段不那么残暴而已。
话说回来,就别指责袁氏了,自己刚才和朱子昂所议,不也是为了谋取权力么?
想到这里,王允心里不禁有些悲哀,莫非汉室真的气数已尽?
不!我们是为了防微杜渐,是为了掣肘,是为了牵制袁氏,让他们有所顾忌,没错,就是朱子昂说的这样!
从王允住处出来,朱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亲自去拜会后将军卢植?虽说齐周和刘备是他的学生,但这事毕竟是自己在挑头,透过这两位传话,不太合适。还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比较好,对那位德高望重的海内宗也是一种尊重。
打定主意,出门左转,走数十步,便转身整理衣冠。
没错,卢植住处与王允就是离得这么近。
被他救出来的那帮大臣全到了邺城,级别不够的自己去挤馆驿,秩禄高名声大的,才给安排单独住处。你还别抱怨,朱广的“左将军幕府”都设在民宅里呢。
卢植的门人早看见了他,不等他开口,已经迎了下来:“朱将军,请。”
“嗯?还是,通报一下。”
“不必,将军进去就知道。”那门人笑容满面。
进去就知道?
等朱广进卢宅堂下,朝里一瞧,就明白看门的为何要那般说了。
实在巧得很,堂上除卢植以外,还站着两个人,一个叫刘备,一个叫齐周。
满心狐疑,我还没通知你俩呢,怎么……
“子干公。”朱广上堂,长揖到底。
“朱将军,来得正好,请坐。”卢植看起来异常严肃。
望了望刘备齐周,朱广坐下,又听卢植对学生道:“你两个,也坐。”
刘玄德一俯首,安安静静地落座,倒是齐周笑嘻嘻的:“沾左将军的光,你不来,我和师兄还没得坐呢。”
朱广盯他一眼,瞧你那逗逼样。
“呃,子干公,晚辈此来……”
刚开个头,卢植已经摇了摇脑袋。
怎么个情况?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就摇头?是不是你两位高足……
“子昂将军,什么都不必多说,我支持你。”
这倒叫朱广大为意外。本以为坚定支持自己的王允,反费了一番口舌。原以为还不确定的卢植,却非常爽快。
正疑惑时,又瞄见齐周对自己挤眉弄眼,刘备也面带笑意。
原来,齐士安一听说他去见王允了,立马拉了刘备来见自己的老师。好说歹说,从大义说到私谊,从国家说到地方,只差没倒地上撒泼打滚,总算是说动了老师站到朱广这边来。
离开卢植的“后将军幕府”后,朱广诚心诚意地拜谢了刘玄德,又问齐士安:“你怎么说动卢将军的?”
“我就跟老师说,袁氏需要牵制,不能让他一家独大。你怎么说动王允的?”
“我……我不告诉你!”
王允和卢植盛名之下,自有真章,很快就串联了一批官员,公开讨论,声称反对天子移驾。
袁隗自然收到了风声,甚至,从朱广去见王允他就知道了。
而朱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就怕你不知道!
此事造成一个最直接的后果,那就是袁隗的话在行朝不好使了。他想召开会议正式宣布天子移驾河南,卢植、朱广、王允等二十余人拒绝出席。闹得袁太傅灰头土脸,因为他不可能在这么多大臣缺席反对的情况下单方面行动。
别的不说,现在行朝是处在朱广北军的保护之下,他不松口,你走得了么?你敢走么?
有鉴于此,袁隗急切地期盼着自己的侄儿。只要袁绍袁术带着军队来,再加上有“镇北将军”公孙瓒在一旁摇旗呐喊,我就不信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能翻起多大浪来!到时候我连左将军也给你撸了!
六月二十七日,天气异常炎热,朱广都怀疑是不是得有四十度了?
晚上,在与“反对派”大臣商量许久以后,他亲自送前辈们出来。
“子昂将军留步。”
“诸公慢走。”
王允卢植留到了最后,等其他大臣该上车上车,该上马上马时,王允转过头,刚要说话,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嗓子“失火了!”
众人急急张望,果见东北偏西方向一片火光!
大臣们初时还议论纷纷,说这天干物燥的,特别容易发生火灾,咱们得注意防火防盗工作。
还是后将军卢植反应快,突然大声喊道:“不对!那是天子行宫方向!”
这一句,吓得大臣们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