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王,如今三处反兵已起,还望大王即刻召集群臣会议,以定方略!”范增见项羽一脸愕然,知道他必是被韩信之事惊的有些难以相信,十分不明白刘邦怎会让一个执戟郎担任国之大将,更是想不明白,这韩信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但此刻各处急报已至,必要出兵征讨,并非迟疑之际,这才出言提醒!
“还定甚么方略!”项羽猛一回神,看了张良一眼道:“命龙且季布等人,即刻整军,本王这就率部直取汉中,先平定刘邦,回军之际拿下陈馀,让其余各将,镇守彭城各地,等本王回来,再定田荣之乱!”
“回来?回来只怕就晚了!”张良冷笑一声,看着项羽道:“关中与彭城,相隔千里之遥,项王领军往返,非有一年难以回还,况且还要征讨陈馀,若是田荣一统三齐,凭着当年关东霸主之余威,区区一个彭城,当真能守得住一年么?我在路上得了一封密信,其中田荣并非孤军作战,魏豹如今只怕也早已等着项王西向关中,那时便可与田氏联军,直取彭城,彭城一失,不知项王将来要归何处?”
“连魏豹都敢反我!”项羽命人接过那迷信,粗粗一看,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灭了田氏,再自统魏国,然后整兵西进!”
“大王不可!”范增连忙拦阻道:“齐国之乱,尚有田都等人,绝不肯坐视田荣一统齐国,至于魏豹,观望之辈而已,刘邦乃是心腹之患,志在不测,不可不防!”
“汉王只不过是不甘放手关中之地罢了!”张良情知范增必能分清其中轻重,趁着项羽此刻正是恼怒之际,连忙发声道:“只要关中一平,汉王必然无心东进,固守函谷关,自封为王而已,可齐国田氏一旦成事,距彭城不过数百里远近,到时候举兵而来,项王又不在城中,真不知何人才能挡住的齐国精锐之卒!”
“不必说了!”范增听张良开口,早已瞪了过来,明知张良这一番话,看似为项羽着想,实则是替刘邦平定关中争取时机,等到项羽平定齐、魏之乱,击退陈馀,只怕关中尽数落在刘邦手中,那时候关东诸王反叛者更甚,再想西进灭汉,怕是未必有这个机会了!
“本王心意一决!”项羽满面怒容,瞪着空荡荡的大殿道:“即刻发举国之兵,北上击齐,传命全军,一鼓作气荡平齐国,临淄便是第二个咸阳!本王必要用齐国示警天下,让天下诸侯看看,敢与本王做对,是何等下场!”
范增心里顿时一阵哀鸣,满眼尽是怨望之意看着张良,若不是张良那几句话,项羽也不至于此,现下项羽心意已决,无论是谁都难以更改。本来依自己所想,此刻天下又乱,正是再度进兵关中,收三秦王权柄,灭刘邦于羽翼未成之际,再固守关中,徐徐东回,就算是彭城被人攻下,也在所不惜,可如今项羽反倒要先攻齐国,齐国与当年秦国并称东西二雄,地势险要,苏秦所谓“百人守险,千人不敢过!”田荣又是齐国王族之后,陡然发兵,自然筹划已备,急切间极难荡平,项羽又有血洗齐地之心,齐人闻之,必然死战,不啻与将彭城以西让与刘邦!
“既然大王军国要务在身,臣也就不打扰了!”张良看着范增冷笑一声,转身而去,到了宫门,就见许多将领形色匆匆在宫外下马,自然是接到项羽旨意,前来会议出兵之事!
“张先生,项王决意击齐。”过了五日,项羽大军已在彭城之外列阵,旌旗数十里绵延不断,先头龙且、季布两军,已然早一日出发,张良在城中虽见不上韩成,可多少也有些放心,正在苦思如何让韩成也能回去阳翟,陈平却一脸笑意道:“不知张先生意欲何去?”
“陈大人?”张良见了陈平,倒是有些诧异道:“你身为都尉,不随项王出兵,还有闲心来我这里么?”
“张先生再莫以大人二字相称!”陈平摇了摇手道:“我这都尉,不过徒有虚名罢了,项王最信任的,乃是随他起兵的故旧老臣,我乃是一介布衣,只能留在彭城!”
“那陈大人何不趁此良机,别了项王,去投汉王?”张良这才试探一句道:“项王用人,有些看重出身,和汉王本就出身微末,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如陈大人这等才学,到了汉王帐下,必有重用,若是陈大人肯去,张良愿意修书一封,向汉王力荐!”
“我倒也有此意……”陈平笑了一声道:“不过张先生举荐之书,就免了罢!若是我与汉王该当有君臣之意,到时候自然有风云际会之时,若是我与汉王无缘,就算有张先生举荐,也不过是勉强而已!”
“大人,出事了……”张良陈平两人正在说话,忽然一个军士急忙进来,附耳低言几声,陈平脸色一沉,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道:“报与项王了么?”
“项王正与诸将商议进兵之事,那里敢去回报此事?”那军士也有些为难道:“如今领兵校尉,急的热锅上蚂蚁一般,深恐项王责罚,还望陈大人想个主意才是!”
“这有甚么主意?”陈平眼光一扫张良,似乎是在思量甚么事情一样,沉吟片刻道:“你们暂且守在外面,里面不许任何人擅入,更不能动里面一草一木,等项王会议完,在去禀告,想必项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