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张良抚慰越霓一番,刚要出帐,忽然回过身来道:“之前我让曾大哥出去打探的事情,可有回音了?”
越霓脸上带着泪水,勉强一笑,指着帐中桌案上一卷帛布道:“你这些日子,只顾替沛公出谋划策,曾大哥那两封书信送来好几天了!”
张良闻言拿起那帛布来,展开略翻一翻,摇头笑了一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哥哥到底是动手了!”
“我哥哥?”越霓脸上一愣,还未来及问是何事,张良已是将那布帛放在案上,出门而去,就听外面战马一声长嘶,马蹄一阵急响,张良已然去的远了,越霓这才拿起那布帛来,只看的两眼,便是心中一惊,那布帛上说的明白,冒顿如今已是将草原诸小国尽数一统,这一年更是趁着东胡不备,突然发兵,斩杀东胡汗王,收东胡之地尽归匈奴,东胡各部也都归顺冒顿大纛之下,只有慕容,乌顿两部誓死不降,逃回大鲜卑山!再看那布帛之后还有一事,心里又是一震,喃喃道:“看来此人与我哥哥,着实有些相似之处!”
张良一马离了大营,不到天晚,便赶到咸阳城中,再看原本熙熙攘攘的一座咸阳城,如今已是萧索不堪,城中居民大都知道刘邦十万大军就在不远,那里还敢困在城里,纷纷出城去,如今城中到处都驻扎军士,赶着抓来的民夫,一面加高城墙,一面运送诸般守城器械,再也看不见半点当初始皇帝在世之时,那华夏第一名城的景象!
“大王,如今楚国大军就在不远,赵丞相命人来请大王拜谒宗庙之事,大王也是一口应了,如今斋戒五天时日也到……”张良一直到深夜,这才摸进宫去,他本就熟悉这宫中路径,夜色中瞧着各处灯火,便知何处是子婴所在,隐身到了近前,就听里面有人说话道:“要是再称病不去,也不是个办法,再者赵丞相说了,若是大王仍是称病,他便亲自来请!”
“拜谒甚么宗庙?”张良借着窗棂闪出的一点灯光朝着里面望去,见一个青年人,身穿王服,一脸恼怒,心知此人该当就是如今的秦王子婴,身旁站着一个宫人,似乎有些为难,子婴在屋中转了几圈,忽然神情沮丧落座,一脸苦笑道:“赵高能杀了扶苏,能杀了胡亥,如今是该杀我了!他立我为王,不过是想要我项上人头拿去给楚国使者看,以此求和,好让他来做这个秦国之主罢了!”
“大王,话是这么说……”那宫人也有些面露无奈道:“可明日一早,只怕赵丞相就要亲自请大王上朝,到时候大王若是……若是不去……”
“不去是个死,去了也是个死!”子婴突然面露决绝道:“我身为始皇帝后人,原本就不将这死字放在心上,就是如今秦国,也再无可救之处,沛公十万大军就在不远虎视眈眈,楚国项羽数十万大军不出月余,就能自函谷关西来,咸阳能战之兵不过三五万,如何对敌?无论是死是降,我都不惧,恨只恨不能亲手杀了赵高这个祸国逆贼!”
“既然大王有此心意,我来助大王一臂之力如何?”张良暗中点了点头,身形一现,几个宫中禁卫刚要出声,已被张良出手点倒在地,这才缓缓推门而入,看着子婴道:“若大王当真要杀赵高,张良自当奉陪!”
“张良?!”子婴脸上一惊,早已看见外面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禁卫,身边那个宫人此时却是拦在子婴身前,面带惧意看着张良道:“张公子,当日青殿下之事,与大王无关,你深夜闯宫,到底意欲何为?”
“韩谈你让开!”子婴看着张良,伸手拦开身前那位宫人道:“张公子说的明白,他不是冲我来的,乃是要替青姐报仇而已,张公子,可是如此么?”
“不错!”张良站在殿内,沉吟片刻道:“报仇乃是其一,其二便是想请大王归降沛公!”
“你妄想!”韩谈低喝一声道:“亏你还受过青殿下那么多恩惠,如今竟然要大王归降楚国?”
“秦国大势已去……”张良脸上露出几分凄凉神色道:“若是当日扶苏公子继位,何以有今日之事?可惜赵高矫诏赐死扶苏公子,将朝中能臣名将,屠戮一空,连始皇帝子嗣也都几乎斩杀殆尽,青妹也是因此而死,天下已然非秦国所有,如今沛公陈兵城外,久不攻城,也是不愿多做杀伤!”
“韩谈不得无礼!”子婴斥退韩谈,看了张良半晌,忽然神色慷慨道:“成!我答应张公子,只要能杀了赵高,我素车白马,亲自出降!只是不知张公子你如何能杀赵高?”
“大王明日不是要上朝跟赵高商议拜谒宗庙之事么?”张良淡淡一笑道:“我自然是陪着大王入朝了!”
“好!”子婴想了片刻,回头看着韩谈道:“你将身上衣服,换给张公子,替他打扮一下,明日我与张公子入宫,你在外调动我亲信禁卫,只要张公子得手,你便即刻将赵高夷灭三族!只要能出这口恶气,我此生也算对得起始皇帝了!”
“宣丞相赵高觐见!”第二日一早,张良扮作韩谈模样,随着子婴进宫,低头侍立在王座之后,宫人一声传唤,就见赵高身穿丞相服色,大摇大摆进来,除了随行军士外,还带了几个面生之人,张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