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函谷关不是匈奴草原!”娄敬瞥了乌达一眼冷冷道:“匈奴狼骑虽是厉害,也只是野战游击罢了,如今关东战乱四起,函谷关早已囤聚重兵,尽是秦国精锐,预备东出御敌,你此刻冲了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师父你还不知道罢!”越霓接了一句道:“乌达如今已经是匈奴右贤王了,麾下何止十万雄兵,那里还将这区区函谷关放在眼里!”
“右贤王?”娄敬似乎吃了一惊,看了一眼乌达,又看看越霓道:“这么说,如今的匈奴单于,就是你哥哥冒顿了!”
“老娄,此刻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东园公未免有些焦急道:“你既然说函谷关不能去,那咱们总不能退回咸阳城中去罢,你若是心里有主意,只管说出来!”
“还有甚么好说的!”娄敬微微一笑道:“我既然守在这里,自然这办法也在这里,此刻咸阳城中,定然调兵遣将,派人来追,到了明日午后,大军便能追到此地,以我说,此刻唯有铤而走险!”
“怎么个走险法,你赶紧说!”甪里先生有些等不及的意思,急吼吼道:“不管甚么法子,你先说一个出来!要是能成,咱们就依着你的法子办!总是不能让张公子落到赵高手中,要想法子赶紧将他送了出去才是!”
“张公子不出函谷关!”娄敬看着一脸焦急的甪里先生,伸手一拦道:“你先莫急,让老娄我把话说完!若是这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到底有些难以掩盖行迹,因此必要分开,乌达帅匈奴狼骑,向北返回匈奴去,几位老不死,带着秦军这些兵卒,深入商邑,遁入深山老林之中,至于其他人么,都是江湖中人,绕过函谷关,东归无难庄,让秦军不知张公子到底所在!”
“那良哥跟着那一路人走?”越霓知道这是娄敬故意用着疑兵之计,也是要赵高疑神疑鬼,不知张良所在,娄敬摇了摇头,伸手一指道:“张公子那一路也不跟,只需上那里去暂时将养!”
众人顺着娄敬手指方向望去,就见夜色里黑魆魆一座高山,甪里先生便有几分诧异道:“你是说,躲去华山之上?只怕有些不妥罢,这华山上虽是险峻,可张公子藏身其上,万一被赵高寻了上来,那时候连个逃的路都没有!”
“你怎知没有逃的路!”娄敬看着甪里先生一笑道:“你当我带了着许多人守在这里,只是干坐等候么?山上一切齐备,你们只管分头走路,张公子这里,自有无难庄这些豪侠在此守着,再说华山之上路径难行,大军难进,在命人用大石封住道路,便是赵高亲来,也无可奈何,你们须得明白,目下最为要紧的,是张公子能神志清明,只要他能醒转过来,何愁赵高?华山又云澜波雾,极易让人心胸为之一阔,想必于他也有些好处!”
“成!那就依着你的意思办!”东园公略略沉吟片刻,也知娄敬此法有些道理,众人分头退去,实则不过是引人耳目罢了,娄敬带了这些人,都是江湖好手,自然能悄悄带着张良上去华山,着实能让赵高难辨真假,点了点头道:“如此还能再进一步,东陵卫士跟召平侯爷,只管东去无难庄,唐天机唐宗主,索性便绕路回去蜀中,如此以来,再有匈奴回北,李立等人随我们几个去商邑,兵分四路,让他赵高来个了无头绪!事不宜迟,现下各人便收拾行装,就此分开走!”
“师父……”越霓忽然走到娄敬身边,有些迟疑道:“我想劳烦师父回去匈奴一趟,去见见我哥哥……”
娄敬有些诧异道:“他如今已经是匈奴单于,我去见他作甚?”越霓趁着众人忙乱,将娄敬拉在一旁,将此前冒顿之事大略说了一遍,听的娄敬眉头紧锁,越霓这才道:“我如今看了秦国这模样,十分怕我哥哥也跟赵高一般,将我父汗故旧尽数斩杀,让匈奴大伤元气,也让他失了匈奴人心,想请师父回去劝劝他,毕竟他还当您是老师,想必也还听的进去!”
“我走一趟倒是不难!”娄敬有些犹豫道:“可这些江湖豪侠,总要有人统领才是,不然这些人一旦不守规矩,未免走漏张公子所在,那时候可十分有些不妙了!”
“这个师父不用担忧,就让朱师兄留下!”越霓回头看了看朱家道:“这些人本就是他救下来的,有他在,这些人想必也不会太过造次!”
“我倒是将他给忘了!”娄敬恍然大悟道:“有他在,岂不是比我更好许多,就让朱家留在这里,我跟这位右贤王走一趟匈奴,还有一件事情……”娄敬神色忽然便的有些神神秘秘,对越霓悄悄道:“我看张公子这一番,十分有些心智不存,要让他回过神来,须得用些非常之法,这位墨龙客,手上本事了得,或许能有些用处,只是这法子,要千万小心,千万小心!”
越霓向着墨龙客望了一眼,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还有甚么法子,可要想细问娄敬,他早是过去吩咐朱家、乌达二人,让越霓站在原地,心里思忖不已,不知娄敬到底有甚法子,可为何又不肯告诉自己?
众人顷刻之间分派已定,朱家越霓曾堃三人,带着无难庄赶来的百余位江湖豪侠,趁着天色未明!同张良上去华山躲避,其余人等,乌达带了狼骑向北而去,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