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们铁铮铮的楚国汉子!”一直静坐的虞姑娘,霍然站起,满面怒气瞪了一眼项声,过来用衣袖慢慢擦干净大鬼脸上血污,再将大鬼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整理一番,这才将他缓缓平放在地上,就用项声刺死大鬼的那一柄长剑,嗤的一声,将自己袖子切了下来,亲手盖在死不瞑目的大鬼脸上,再回头看着项声道:“你竟然跟如此卑微之人勾结,还让楚国豪侠替你做这等不齿之事,就不怕羽哥知道了,一枪戳死你么?”
“你放了我儿子!”赵青本已经有些发呆之意,可乍然又似乎回过神来,抓起手中长剑,双目似乎要瞪出血来,看着赵高道:“你无非是要我性命,不要跟我儿子为难,你放了他,我自然将这条命给你!”
“成啊!”赵高一脸阴森看着赵青道:“殿下早若是知道这个道理,又何必弄成这个样子!”说话时使了一个眼色,暴融熊剧两人顿时上前,牢牢把住张良,自然也是怕他一时激动,跟赵青同归于尽!
“青妹,不要信他!大不了疑儿随你我而去!”张良不想今夜之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自己本来想着同赵青一死,哪知这宫外还另有一场激战,可自己此时,空有一身本事,却难以发力,见赵高步步将赵青逼上死路,只觉心如刀绞,可又无可奈何!一旁的优旃,早已不忍见今夜之事,双目紧闭,泪水横流!
“这位殿下,赵高乃是反复小人,你不可信他!”虞姑娘脸上也是一急,见赵青握着剑柄的手不住颤抖,赶忙就要上来相劝,项声咬着牙一挥手,几个侍从上前,硬是将虞姑娘拉了回去,死死摁在坐席之上!
“殿下,你自思量!嫪毐当年那孩子,也是我亲手处置的!”赵高冷冷看着赵青,回头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军兵刀刃一落,登时架在那婴儿身上!赵青脸色顿变,情知此人心胸险恶,如今说出嫪毐旧事来,分明是说当日嫪毐逃出宫后,余下两个婴儿,都被摔成肉泥,今天自己若是不依,自己这孩子难免也是如此下场,脸上泪如雨下,回头望着不住挣扎的张良,一脸凄婉道:“良哥……我……我……我舍不得疑儿……”
“青妹,青妹,事已至此,你当他真的会放过疑儿么?”张良如何不知赵青心意,见她手中长剑慢慢提起,已是焦急万分,奈何他身上力道被细腰散封住,只是使不出来,暴融熊剧两人又将他抓的极紧,好似被铁箍箍住一样,任凭张良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半分!
“青殿下,今夜也闹的够了!”赵高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厌烦之意,看着张良道:“微臣有些不耐烦,若是殿下不肯,那微臣只好先送这位小公子走了!”
“慢着!”赵青听的身上一震,见赵高转身就要去夺越霓怀中婴儿,登时一声厉喝,众人耳边都是一震,外面却是一声獒犬长嗥传来,在这夜色中显得颇为森冷,听的几个侍从但觉身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良哥!”赵青脸色忽然缓和下来,回头向着张良盈盈下拜道:“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妻,今夜便是永别之时,只盼良哥将来,好生看待不疑,让他不要忘了他这个没见过的娘亲!”
张良看着赵青,已然说不出话来,仍是不住挣扎,赵青却是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这些日子以来,时刻思念良哥,只说我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或许你我便能白头一生,今夜你我离别,青儿唯有一曲相送,良哥好生听着……”
赵青手中长剑缓缓转动,身形也随之而转,灯影下裙裾飘摇,竟然是缓缓起舞,口中似呢喃,似哀怨,一缕歌声伴着婀娜身影,袅袅而起……
秦宫月冷曲声稀,手足残损血染泥!
往昔已随君王去,可叹后人无所栖!
名臣良将尽白骨,巍巍帝陵有何益?
只恨未能共白头,长令帝女扼腕息!
不愿一别成千古,愿君与我期来生!
期来生,期来生……
来世不生王侯庭,朝出夕归死生同
长歌声哀为君舞,盼君长忆此歌人
大殿上众人听着赵青这曲中哀声,大都不免心中惨伤,张良更是不在挣扎两眼紧紧盯着赵青,好似一瞬目,赵青就会飞去一般!
“夫君,永别了!”赵青一曲终了,向着张良莞尔一笑,手中莫邪剑忽的横起,颈中一道血箭疾射而出!张良整个人魂魄,也好似随着这一股血箭冲了出去一样,全身瘫软,目光发直,看着缓缓倒下的赵青!就连暴融熊剧两人,也都有些愣住,手上劲力一松,看着张良在地上,几乎是蠕动一般朝着倒在地上的赵青爬了过去!越霓也是一声惊呼,双腿一软,抱着那婴儿跪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赵高见赵青自刎身死,忽然放声大笑,虞姑娘眼中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怒目而视,奈何被项声几个仆从摁住,难以动弹!
“好好好!”赵高鼓掌大笑,看着赵青尸身道:“果然不错,是始皇帝的儿女,有些气魄,只是到了九泉之下,见了始皇帝之面,不要说是我杀了你,只说你是自刎的就成!”
“赵……赵大人……”项声强忍心中惊震,向着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