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融熊剧两人被优旃这一番话说的脸上通红,一时也难以应答,只是讪讪站在那里,赵高却是阴森森笑了一声,向着那几只狂吠不已的獒犬冷冷盯了半晌,几只原本穷凶极恶的獒犬,突然像是遇见甚么猛兽一样,哀鸣几声,忽然都夹着尾巴,抖抖索索的趴在地上,赵高这才看着优旃道:“矮子,你也不用这般讥讽他们,大风府诸风之中,他们二人早就归顺与我,只不过那时节他们只当我赵高是想巴结他们而已!”
“因此那次你突袭咸阳宫丹室,这两人想必也是故意伤在你掌下罢!”张良缓缓抬头道:“不然凭着他两人本事,就算拦不下你,也能让你露了真面目出来!”
“不错!”赵高颔首一笑道:“那次也亏得是他两人值夜,秦不周吴阊阖两人又不在宫中,不然我也不敢贸然动手!”说着话叹息一声道:“只不过我那一次,并非是为了造乱,乃是觉察出韩众只怕是想在陛下丹药之中捣鬼,加之朱无忌被张公子你伤的极重,若无良药,只怕难以活命,还有那细腰散,我那时也所存不多,索性借着机会一次得手,可惜韩众那次早有准备,没露出半点破绽,不然陛下也不至于中了丹毒!”
“这话你可说错了!”张良淡淡一笑,看着赵高道:“我那时本事,远不及朱无忌,那里能伤的了他?他那是自寻死路,身中匈奴倒钩狼牙箭,不知这箭头厉害,想要就地拔了出来,这才身负重伤,我那是要是有本事让他伤成那样,岂能容他活着回来?”
“此事我到不知!”赵高呵呵一笑,挥手命熊剧暴融两人出去,那几个仆从也带了猛犬退出殿外,这才看着张良道:“还当是张公子你的本事,为此着实担忧几日,不过想不到的是,尉僚那老匹夫却是为此远赴郢都,倒是一场意外之得!罢了,今日我就不搅扰张公子安歇了,你只要不出这大殿之门,百日之内,一切均都照着当日扶苏公子之例优待,总是让你临死之前,过上几天好日子罢!”
赵高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张良同优旃两人在殿内,张良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将优旃扶起道:“优旃先生,你这又是何苦呢?今日你我都受制于人,显见得非此人敌手,你如此以来,岂不是失了算计?”
“矮子同兵主宗水火不容,张公子难道忘了么?”优旃苦笑一声,伸手抹去嘴角血迹,被张良搀扶着,靠着殿内一根大柱子坐下,忽然抬头看了看头顶,又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背靠的那根柱子,忽然一阵惨笑。
“优旃先生,你这是……”张良见优旃这一阵笑声颇为异样,也是有些奇怪,优旃却是支撑着爬了起来,扶着那根大柱子,缓缓饶了一周道:“张公子,你可知这根柱子来历么?”
张良被他问的一怔,也端详那柱子片刻,再看大殿内如此样子的柱子,也还有几根,都是一模一样,并无甚么特异之处,不及有些奇怪道:“我倒是不知这柱子有什么不同之处,还请优旃先生指教!”
“此乃荆轲之柱!”优旃抚摸着那根柱子叹息道:“当年荆轲西来行刺始皇帝,便是在这大殿之上进献燕国督亢地图,秦舞阳在大殿之上胆战心惊,难以自持,实则已然让始皇帝带了几分戒备之心,等到荆轲献图,以卷轴之中匕首行刺始皇帝之际,已是慢了一步,后来也是跟矮子一样,坐在这根大柱之下,死在始皇帝手中宇宙锋之中,只是矮子何德何能,敢跟这等壮士相比,今日赵高将张公子留在这大殿之内,只怕……”
“无非是要我跟荆轲一样,死在这里罢了!”张良此刻已然明白过来,眼光在这大殿之内缓缓扫了一圈,似乎能看到当日这大殿之上,百臣列于阶陛之下,始皇帝高坐帝位之中,内臣声声传呼,荆轲照使臣礼节,小步急趋而入,秦舞阳脸色发白,全身股颤,须臾殿中大变骤起,荆轲手持利刃,追袭始皇帝,群臣大乱,百忙之中夏无且出手拦阻,始皇帝终究长剑出手,让荆轲到底功亏一篑,最终背靠这根柱子,一脸血色,慨然绝命!
“夏太医如今何在?”张良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地上,仰头瞧着这大柱出神的优旃道:“还有大风府姚广莫,他该当不是熊剧暴融之流,何以还在大风府之中?”
“夏太医一身武功尽废……”优旃望着大柱,两眼一瞬也不瞬道:“如今已成废人,独自一人留在宫中药室之内,只能做一个御医了……姚广莫虽跟暴融熊剧两人并非一路,可他自回了咸阳,见到宫中情势,便投在赵高麾下,如今只怕就在外面守候,再算上吕明庶,大风府有此四人,可谓耻辱!”
“优旃先生未免有些太小瞧人了罢!”
优旃话音一落,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极为细微,若不留神,还当是自己听差了一样,张良往外一瞧,门口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心里不禁一动道:“优旃先生,看来你到底也有看错的时候,大风府虽有叛逆,可也并非人人如此!”
优旃此刻也目不转睛看着外面,半晌见毫无动静,低下头细细思量片刻,压低声音道:“这是姚广莫的声气,难道说此人竟然是假作投在赵高麾下么?”
张良点了点头,也是声音极小道:“先生不要忘了,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