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我之手杀了青妹?”张良神色冷淡道:“我有何不明白的,你将始皇帝后人,几乎屠戮殆尽,青妹在外,你自然难以安心,这便是你劫我入宫来的缘由了,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在朝中为官,我在山野为民,你我素不相识,何以数次想取我性命?”
优旃见张良说的颇为平淡,眼光向着赵高一扫,朝着张良跟前悄悄挪了一下步子,赵高看也不看优旃道:“矮子,我劝你还是识相些,你若不想早死,就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即刻便让你尸首拉出去喂狗!”
“张公子不知其中缘由,也怨不得你!”赵高一句话,说的优旃止步不前,这才笑吟吟道:“这本是尉僚将你送上死路,他既然不曾将其中之事,从头到尾告知与你,张公子自然是蒙在鼓里,不过今日到了这个田地,我也不妨将这其中缘由说明,好叫张公子你死个明白!”
“愿闻其祥!”张良仍是面色不变道:“你身为兵主宗宗主,深匿宫中,该当是有些不为人所知的心思,或许就如朱无忌想要代楚自立,你自然是要代秦而为了!”
“嗯,的确如此!”赵高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不过想要代秦自立的,我也并非是第一人,在我之前,少说也有两人有这心思!我只不过是步其中一人后尘罢了!”
“你说的可是吕不韦、嫪毐两人?”张良若有所思道:“不过吕不韦用心虽险,仍旧不失为一代雄才,当年秦国若是落在他手中,想不也不会比今日差,可这嫪毐么……虽有些本事,却无治国之能,看你今日模样,该当是要学嫪毐了!”
“赵高!”优旃忽然道:“始皇帝在世之际,你口口声声忠于陛下,如今始皇帝龙驭宾天,你便暗中操控秦国权柄,残杀始皇帝后人,而今还要夺了秦国自立,你这等行径,也算是忠于始皇帝么?”
“我何时不忠于始皇帝了?”赵高一脸疑惑看着优旃道:“我已然再二再三的说过,有始皇帝在一日,赵高决然不肯起半点异心,就算是始皇帝赐我死罪,我也心甘情愿,终我一生,在始皇帝面前也不敢有半点妄为,我原也想始皇帝千秋万寿,长生于世,我就算日日夜夜臣服他车辇之下,也是心甘情愿的,谁知陛下他……他……竟然就此而去……”
张良见赵高越说越是伤悲,最后竟然是满面悲容,伤心难抑,心里也暗暗称奇,此人虽是对始皇帝后人凶残无比,想要赶尽杀绝,可对始皇帝,此人当真算的上是一个忠臣,正在感慨之际,赵高脸色忽然一变,带出几分狰狞来道:“只是始皇帝一旦归天,天下还有何人值得我赵高侍奉?还有何人能对我赵高颐指气使?始皇帝这些后人,也就扶苏一人略有几分才学,其他诸子,又那一个能及的上始皇帝分毫?就是扶苏也生性怯懦,不堪大用,难道要我赵高来服侍这些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么?”
“可这些事情,似乎跟你数次追杀我有些无干呢……”张良冷冷打断赵高道:“我既不是始皇帝后人,当年也不过跟青妹初识,不知那里又犯了你的忌讳?就算是博浪沙之事,我犯了大逆之罪,似乎也轮不到你一个中车府令来动手罢?”
“这说无干呢,的确也有些无干,可这说有呢,倒也真的有!”赵高看了张良一眼道:“张公子方才不也说了么,我乃是追随嫪毐后路而来,当年嫪毐在宫中,几乎事成,秦国权柄眼见就在掌握,可惜他到底错看了始皇帝,一着落败,满盘皆输,蕲年宫之围,嫪毐自知大势已去,可他仍是心中不甘,你说他没有治国之能,这话的确不错,可此人聪明才智,绝不亚于你张公子,只是他这心思,尽都用在武学之上,那五刑神功,原本要以毒练功,他觉道此法太过损伤自身,因此在宫中遍寻典籍,到底从这黄帝内经之中寻出门路来,可惜他到底忘了一件事情,黄帝内经之中的武学,早已尽数化在九鼎道要经之中,这也让他这门功夫,天生便不敌九鼎道要经!”
“我有些明白了!”张良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道:“国尉大人将九鼎道要经传给我,你深恐我将来成你之敌,因此必要取我性命,以免后患,可是如此么?”
“正是此理!”赵高双掌一击,笑呵呵道:“若不是为此,我何苦跟你为难呢?”
优旃眼光之中冒出几分怨恨之意来,看着赵高道:“这么说来,蕲年宫一战,嫪毐破围出逃,被斩杀在路途之上,他手中许多兵主宗典籍还有那毒鼎都不见踪影,自然是落在你手中了?”
“呵呵呵”赵高看着优旃笑道:“你说的也不错,不过其中有些小小谬误,那毒鼎本是聚毒之物,所在之处毒虫遍地,岂不走漏风声?因此连嫪毐都不敢轻用,可他那些典籍,倒是的确在我手中,至于毒鼎下落,你们现下岂不比我更明白么?”
“我只说这兵主宗中,只有这毒鼎是一大祸害,想不到那些典籍也如此厉害!”张良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国尉大人当年真是看走眼了!”
“谁说不是呢?”赵高志得意满道:“据我所看,嫪毐留下的典籍,其实已然并非兵主宗此前武学路数,纯以五刑神功为基,再以黄帝内经之中道家武学加以改动,已然跟当年兵主宗以毒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