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乌达何在?”张良在一旁静静听了片刻,忽然出声问了一句,冒顿竟然是身上一跳,脸上登时露出几分凶狠之意来,见是张良,这才干笑一声道:“乌达一大早就喝醉了,还留在围场,只有我一人回来……”
“我看非止是乌达留在围场罢!”张良脸色峻冷,双目死死盯住冒顿道:“连同乌达一同留在围场的,还有你原本的坐骑,鸣镝!”
“良哥……”赵青听着张良语气异于往日,也有几分奇怪,过来劝解道:“冒顿大哥遭遇此事,显见得跟我哥哥遭遇一样,咱们该替他想想法子才对!”
“想法子?”张良冷笑一声,也端过一碗酒来,看着碗中酒液良久,这才道:“法子只怕早就有了,可惜有些太过血腥气!”
“张兄弟!”冒顿忽然定下神来,抿了抿嘴唇道:“我早说过,我心中之事,这草原之上,天知地知,可要说有人能料定我心中所想的,只有你一个,不过你也看见了,这也并非是我原本所愿,事已至此,我只得如此行事了!你若觉得我此法不妥……”他一瞄越霓身边那柄长剑,伸手噌的一声拔剑出鞘,就势插在地上道:“只管取了我性命去?冒顿宁愿死在你手下,也不愿被人逼的自尽而亡!”
“哥哥你这是要做甚么?”越霓赵青两人见冒顿神色忽变,再看张良脸色铁青,都知今日之事只怕另有隐情,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外面一阵骚乱,一个狼骑飞奔过来道:“主人,围场生变,各部军兵向着这边来了!”
“传令!”冒顿见张良看着插在地上的长剑,只是摇头,长叹一声瞑目不语,猛的立起身来,大声道:“狼骑举旗列阵,任何军兵进入一箭之远以内,即刻射杀,飞羽箭士全部上马,但要开战,便护着我两个妹子,还有张公子先行南退!”
“这是怎么回事?”冒顿话音一落,大步出帐,越霓已是被惊的呆了,大帐门口忽的又是一闪,李立一脸紧张看着赵青道:“殿下,匈奴部落生变,还请殿下即刻上马,我已经命属下军兵预备了!”
“出去瞧瞧罢!”张良睁开双目,满面悲悯道:“匈奴秦国,总是一般,天下之人,总是一般!可叹,可悲!”
“良哥你说的这是甚么?”赵青此刻多少已经猜出冒顿之事,可仍是有些迷惑,见张良摔门而出,连忙跟着越霓两人追了出来,就见远处山脚下二十万匈奴骑兵,好似一阵黑色浪潮一样卷地而来,冒顿早已整顿好匈奴狼骑,手持双胎铁柘弓,一马当先立在阵前,只是那二十万骑兵还有半里地,忽然纷纷扎住阵形,看的两个姑娘都是有些心惊胆战,这要一旦开战,就凭此地几千精兵,那里还能抵挡这得住!
“冒顿!”二十万匈奴骑兵停住势头,可阵中早有人骑马而出,当先便是右贤王,肩背上不知为何中了两箭,身后几个匈奴诸王也都身上带箭,却都不在致命之处,右贤王立在阵前冷笑道:“你这响箭为号之法,倒也厉害!大汗跟小太子,还有几位名王不察,均都被你射死在围场!可惜天不绝我,你那法子虽妙,本王仍是没中你的暗算!”
越霓在后面听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两眼尽是惊惧之意看着自己哥哥,此刻才明白过来那鸣镝用处,看来是有人突施响箭,射向围场中的匈奴单于,冒顿麾下军兵闻声而发,竟然将自己父汗就此射死!
“右贤王好大的福气!”冒顿原本一脸紧张,此刻突然冷笑道:“想必右贤王是有天神照应,那我可要恭喜恭喜了,只不过你这罪名,只怕安不到我头上,你也看见了,我并不在围场,想必是乌达喝醉了,不小心发箭,以至于酿成惨祸,此事该治他的罪责才是,怎么反倒来寻我?”
“你不用满嘴狡辩!”右贤王怒气冲冲道:“谁人不知乌达是你心腹,本王已经命人将他生擒,等他酒醒,本王自有办法让他说出指使之人,那时候看你还如何跟本王分辨?你此刻是自己下马认罪投降,还是要本王亲自动手?”
“冒顿平生不知道投降二字!”冒顿一只手支在马上,微微前倾身子,一脸蔑笑看着右贤王道:“你只管命人来拉我下马,我看今日谁有这个胆量?”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客气了!”右贤王脸上狰狞一显,勒马后退几步,大声喝令道:“冒顿行刺大汗,实属叛逆,各部军兵听我号令,举旗!鸣号!一举将这个匈奴叛贼擒下!”
他这一声令下,身后十余个亲随即刻拿出号角来,呜嘟嘟吹响,右贤王大旗也迎风举起,可等了半晌,除了右贤王身后数百亲随外,二十万匈奴骑兵竟然是纹丝不动,只有马匹喷鼻声响!
“你们难道没听见号令么?”右贤王只说号响旗扬,身后大军即刻冲锋而上,顷刻间就能将冒顿这一处小小营盘淹没,哪知竟是毫无动静,登时勃然大怒,向着身后大声呼喝,连侥幸逃生的那几位匈奴名王,也都驰马到各自阵前,厉声呼喊统兵大将即刻引军冲锋!
“看来右贤王的号令,有些不中了”冒顿此刻神色更为放松,连拿在手中的长弓,都横在马上,缓缓举起左手道:“要不要本单于替你号令!”
“单于?!”赵青越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