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地、此人,你只能说肯嫁!”冒顿看着月氏使者走远,脸上却升起一抹阴沉之意来,背对越霓道:“我已经跟父汗说了,你这门婚事,等三个月祭天大礼一过,小兄弟就任太子之后,再送你去月氏成亲,这三个月之中,无论是谁来问,你都要说你肯嫁月氏汗王,三个月后,你哥哥自有法子让月氏汗王打消这个念头,要是我没这个本事,我宁肯把项上人头送给他,也绝不会让你嫁给那等粗蠢之辈,那时候你只管跟着张兄弟,青姑娘远走高飞就成了!”
“三个月?!”越霓身上一个激灵,忽的明白过来,冒顿方才乃是故意发怒,要的就是让月氏使者听见,张良却是霍然转身,双目中尽是疑色看着冒顿,口中欲言又止!
“张兄弟,这里有些药料,都是草原上极为灵效之物!”冒顿好似并未察觉张良神色一样,招手命乌达过来,拿过包裹递给张良,微微一笑道:“其中不少,当日娄先生曾给你用过,我这次捡好的取了来,你看合用的,拿去给青姑娘疗伤用!”
张良有些迟疑接过那包裹来,可眼中仍是疑色不退,冒顿却是回头吩咐乌达:“你即刻带三百狼骑,去将我这些年存在东胡、中原各地的金银全带了回来,还有这几年在边远之地繁衍生息的牧群,尽数点查明白,全部带回,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此次要倾其所有,给越霓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明白么?”
“属下明白,主人放心,属下绝不负主人所托!”乌达答应一声,起身要走,冒顿又叫住道:“还有,你再找几个机灵的,让他们带上些金银珠宝,往咸阳走一趟,务要替青姑娘摸清秦国朝廷上下动向,就以……三个月为限,至期不归,他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哥哥你莫非是想用金银买通月氏汗王?让他撤回求亲之意?”越霓知道自己这位哥哥在外囤积不少牧畜金银,见他命乌达尽数将这些都带回部落,又把三月之期压的如此之紧,看来是要用这些东西做一场大事了,可心里仍是觉得此事难以更改,垂下头道:“这些东西,原本是你用来争取太子之位的,如今虽说太子无望,可你这左贤王,也是匈奴各部最穷的一个,这些东西,多少也能让你慢慢壮大部落,何必扔在水里?”
“月氏汗王?”冒顿冷笑一声道:“我这些东西用在那里,你就不用管了,只怕我有心给月氏汗王,他未必有胆量收,反倒要进贡上来,这些日子,我没有空来陪你们,你好生在部落里陪着张兄弟跟青姑娘,没事不要出部落去,就算一定要出去,时刻让飞羽箭士随扈左右,可记住了?”
越霓被冒顿这几句话说的越发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这位哥哥究竟是在弄甚么玄虚,冒顿却是牵过马来,正要上马而去,神色忽然有些迟疑,回头看着张良,凝视半晌一笑道:“我知道万事瞒不过张兄弟,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想你跟青姑娘还有越霓被此事乱了心思,你们只管在这草原上快活些时日,其余事情,只在心里罢!”
“左贤王……好自为之!”张良心中更为笃定自己所想,脚底阵阵寒意直透顶门,可也知道此事非自己所能左右,更不知冒顿要如何作为,只得躬身行礼,冒顿听的脸上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若是匈奴汗王之辈,我只怕此生再无机会!这也算是上天眷顾了!”
越霓此刻心中仍是因出嫁月氏之事烦闷不已,一时间也听不出来张良冒顿两人话中深意,赵青只是看着草原发呆,毫不留意他两人说了些甚么,只在冒顿吩咐乌达派人去咸阳打探消息的时候,脸上神色微微动了动!
张良等冒顿远去,将那包裹打开,见里面都是些名贵药材,便拿了来给赵青调理,冒顿当着这些日子连自己部落也不回,终日里只是在外面各部不知作甚么!等到一个月上,乌达将各处金银,连同牛马都陆续押送回来,冒顿好似流水一般,每日里只是吩咐乌达将这些金银牧畜拿去送人,越霓稍稍留心,才发觉冒顿所送的,大都是各部诸王属下的统兵将领。
“哥哥你不用倒钩箭了么?”冒顿虽是一直在外,可偶尔也回来部落中片刻,越霓见冒顿随身箭袋之中箭支都不是以前所用,随手抽出一支来,箭头却是骨制,上面穿凿小孔,反手拿过弓来,搭在弦上道:“这箭轻飘飘的,能有甚么劲道!”
“小心!”冒顿正跟几个属下交代事情,猛回头见越霓引弦欲发,几乎是飞身扑了过来,若不是越霓有些本事,这一下几乎被冒顿扑到在地,就见自己哥哥牢牢抓住箭尾,惊魂未定道:“这可不是用来玩的,小心出了事情!”
“区区一支箭,能出甚么事情?”越霓倒是有些好笑,冒顿小心翼翼将哪一支箭收了起来,就听张良在一旁冷冷道:“这支箭,该当跟当初兰池始皇帝所用鸣镝一样罢!一箭至而万箭随,越霓妹子刚要是一箭射了出去,远处那些牧民跟牲畜,此刻已经死在万箭之下了!”
“张兄弟果然心思灵动!”冒顿将那一袋箭紧紧收好,尴尬笑道:“匈奴骑兵箭法虽精,可往往各自为战,我用此法,也是让部下军兵有的放矢,如此一来,战阵之上事半功倍!”
“这几日,山坡之后,总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