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原本一直低着头的盖聂忽然扬臂一呼,向着韩令跟左贤王一拱手道:“主人,属下请与张公子一决胜负!”冒顿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张良,他虽去过几次中原,可对着江湖侠义仍是有些不甚清楚,此刻左贤王等人分明占了上风,只需号令一下,自己这几人就难活命,为何还要单打独斗?
“你是他对手么?”韩令面带不悦看了一眼盖聂道:“此前你也与他动过几次手,不都是落败而回?今日还不肯认输?难道是要送死么?现下只要我号令一下,他们就要死于此处,岂不比你上前送死来的方便?”
“主人……”盖聂眼中升起一缕落寞之意,向着韩令一拱手道:“盖聂不过是江湖上一介武夫,只懂些江湖道义,不远如此胜之不武,只愿尽平生所学,堂堂正正与张公子一决高下,即便就此落败身死,也在所不惜!”
盖聂自从跟了韩令以来,实指望跟着这位晋国后人,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就此恢复晋国,重现当年北方霸主雄姿!可韩令行事,未免太过诡诈,所用的都是阴谋诡计,明着与人为友,暗中却偷施算计,当日在东胡,先是在中原,曾与朱无忌共谋,原本是要同朱亥、侯赢两人联手行刺张良,可又故意落后,等朱亥侯赢两人行刺失手,便顺势将这两人除去!太行三杰与咸阳宫韩众,原本都是晋国六卿之后,只因这四人有些难以制衡,便屡释计谋,故意将消息走漏他人,终使韩众魏昏身死,赵不利、中行智投靠楚国后人,东胡慕容、乌顿两位部主,原本对韩令也是不错,只因这两人渐渐觉察韩令为人,又设计将这两人杀死,再收两人部落精兵为己有,更不要说今日还要算计匈奴左贤王,如此种种,不免让盖聂心生疲累,今日请战,也是想就此毙命张良掌下,落得个清白死法!
“既然你想死,那我也拦不住!”韩令目光阴郁看了盖聂一眼,口中淡淡道:“不过你若是还肯反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可想仔细了!”
“属下决意一战!请主人成全!”盖聂面带坚决,双手一拱道:“今日不管生死,都是属下心意所致,主人大业,着实有些不易,还望主人多多保重了!”
张良在对面听的明白,振衣下马,朗声道:“好!张某今日陪你这一战!能与天下第一剑客一决生死,也算此生一大快事!”
盖聂见张良下马,目光意味深长看了韩令一眼,提起缰绳向前缓缓动了一步,眼中尽是决死之意,就这一停顿间,周围匈奴骑兵,连同左贤王都是一声惊呼,张良等人也是目瞪口呆,盖聂前胸一把长剑直透出来!不用问便知这一剑是韩令所刺!
韩令手中所持,乃是中原神兵干将!这一剑直透肺腑,不沾丝毫血迹,就像那剑刃是从盖聂胸口长出来的一样,口中这才恶狠狠道:“既然你决意求死,与其死在别人手上,不如本公子亲自动手!”话毕长剑一撤,盖聂胸前鲜血激涌而出,身子摇摇晃晃,咬着牙提缰催马,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厉笑一声,口中也是一片鲜红,仰天大呼:“生不能归榆次,死不能快心胸,人生大恨!人生大恨!!人生大恨呐!!!”
张良听着盖聂这三声大恨之呼,向着韩令咬牙切齿怒目而视,可见盖聂临死之际,是何等心酸,就凭韩令那一点功夫,想要伤了盖聂,何止千难万难!这一剑,分明是盖聂看出韩令心中杀机已现,这才故意露出后背,不闪不避,不然不等韩令剑及盖聂后背,他自己的喉咙早已被盖聂刺穿!
“好汉子!好男儿!”冒顿看的血脉偾张,见盖聂仍自端坐马上,缓缓向着自己这几人跟前而来,当下翻身下马,也不顾虑韩令命人放箭,过来牵住盖聂马缰,将这马匹带了回来,众人即刻纷纷围上,将盖聂放下马匹,见他早已气绝,可双目圆睁,自然是心里有所不甘!
“桐圭公子好手段!”左贤王愣了片刻,忽然向着韩令赞了一句道:“这等心胸魄力,何愁大事不成,看来我还是有些犹豫了!”说话时猛的举起手中撑犁孤涂刀来,大声喝道:“诸军听着,大汗有令,以此刀为证,太子冒顿,不尊国法,不守质子之道,擅自逃回,挑起两国战祸,命左贤王就地擒拿,敢有违抗,一体诛灭,若诸军有迟疑不进者,以共谋之罪处死!”
“左贤王,你这是要亲自动手了么?”冒顿双眼直欲喷火,一转身看着左贤王道:“本太子今日宁愿战死,也不会被你擒拿回去,张兄弟,越霓妹子,看哥哥我先替你们冲突一阵,叫你们看看匈奴太子的本事!”他说话时早已将盖聂腰间那一把莫邪剑拔在手中,上马扬剑,一咬牙就要直冲军阵,韩令同左贤王都是对视一笑,各自举手发令,顿时身后军阵纷纷弓箭在弦,只要冒顿一动,立时便是一阵箭雨!
“哥哥你听!”越霓见冒顿即刻就要跃马冲突,只说今日再难拦阻,忽然听见一阵狼嗥,心里突然一动,飞身上前拦住冒顿道:“咱们有救了!”
冒顿原本凭着一股豪气,拼着命也要冲杀到左贤王身前,一时间倒是没有察觉,被越霓这一拦,心神一凝,又是一声狼嗥传来,这一下来的似乎更近了些!连张良脸上神色都是一变,拥住赵青疑惑道:“莫非是匈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