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谁传出来的?”赵青脸上顿时勃然大怒,杏眼圆睁道:“只凭这几句话,此人就该割舌剜眼,诛灭九族!”朱家见几人都是瞧着自己,却是伸手掸了掸身上灰尘道:“张兄弟不妨猜猜,此人与你们也不陌生!”
“韩令!”
张良赵青,还有越霓三人,眼神一对,都是异口同声叫出一个名字来,除了韩令,敢在江湖上这般造谣生事的,再无第二人。哪知朱家却是摇摇头道:“不是,是楚地项声!我也不瞒几位,这话乃是从奉跖寨传到我这里的!”
“这位项声看来是活腻了!”张良不免皱起眉头道:“他如此妄为,难道就不怕这话传到皇帝耳中,连累楚国遗族么?”赵青脸色一板道:“看来人家也是不怕,朱大哥拿笔墨来,我这就修书一封,送去我父皇所在,先将这项声拿下再说!”
“非止如此!”朱家摇了摇手道:“还有一事,今日里奉跖寨也多了一分蹊跷事情,那后山之中,原本是奉跖寨藏聚粮食财物的所在,可近来但凡奉跖寨之人,都不许擅自靠近那后山,反倒是由骊山刑徒黥布手下把守!”
“这有甚么蹊跷!”赵青此刻还是怒火不息,一脸不屑道:“无非是两股贼徒合成一股罢了,正好此次请父皇发兵,一体剿灭就是!”越霓却是拉了拉赵青衣襟,面带疑惑道:“着实有些蹊跷,江湖盗匪,向来各有所据,况且这位骊山刑徒黥布,不是一直在鄱阳湖一带称王称霸么?怎肯去奉跖寨投在彭寨主手下?还有朱师兄这消息,既然是出自项声,来自奉跖寨,想必也是项声在奉跖寨说的了!良哥……你说熊心公子他们……”
“是咱们大意了!”张良眼光一跳,看着外面茫茫夜色道:“咱们只说熊心公子等辈,必然是被韩令擒下,往北去了,对这位项声,虽有几分疑心,可始终不曾多想,先下看来,当日盖聂在朱大哥庄外酒家之中出手,便是疑兵之计,要让咱们始终盯着韩令,却不妨他们早已暗中过了手,熊心公子他们,十有八九便是在奉跖寨!”
“那怎么还等甚么?”赵青迈步就要出门,被张良伸手一拉,不由面带焦急道:“既然咱们知道被掳去的那些人所在,还不前去将他们救了出来,再将项声拿下,枯守此处有甚用处?”
“再过半个时辰,天色便明!”一直端坐不语的墨龙客忽然接了一声道:“此去奉跖寨,一路上未必没有人沿途窥伺,一旦走漏风声,等你们到了奉跖寨,除了能找见些死人,只怕甚么都寻不见了!”
“兄弟你说的极是!”朱家低头看了一眼墨龙客,也伸手拦回赵青来道:“不瞒姑娘说,我如今也觉得这些事情着实有些扑朔迷离,看这样子,居中谋划的,非止一人,无论是项声,还是韩令,似乎都个有所图,又互为勾结,可如今大风府也插上一脚,更是令我有些想不通其中道理!”
“要不要我去见见吕明庶,亲自问问他!”赵青这下心里才逐渐定了下来,沉思片刻,忽然一抬头道:“他在我跟前,想不还不敢有所隐瞒,我倒要问问他,父皇派他前来,到底是何意思?难道当真是来监视我的行止么?”
“他若是不说呢?”张良忽的沉声问了一句,赵青还未来及答话,张良又接了一句道:“或是他故意王顾左右而言他呢?你如今奉旨,非宣召不得见你父皇,也难以跟他在你父皇面前对质,话说回来,若他就是你父皇差了出来的,你又当如何?你父皇如今已知升仙无望,心神沮丧,大怒起来,一旦要责罚与你……”他话说半截,忽的顿住,只是看着赵青不语,越霓却是知道张良这话中未尽之意,只要始皇帝要责罚赵青,张良岂能坐视不理,那时节一旦动手,岂不是要让赵青与大风府为敌?张良而今自是不怕,可赵青往后便再也不能回去宫中了!
“几位还是在这庄上暂歇的好!”墨龙客悠悠出声道:“朱庄主并非等闲之辈,只怕现如今耳目早已出去了,无论作何打算,也要等朱庄主将一应事情查的明白,你们才好动手么?据我所看,而今也只有这座庄子,才能让你们暂避几时!”
“这位大哥说的不错!”张良思前想后,若是熊心等人当真在奉跖寨,想来性命该当无忧,不然何必封住后山不让寨众进去,无非是怕奉跖寨多有无难庄上耳目,被人知晓罢了,黥布属下不是楚地人,便是吴越等地之辈,言语说话都与奉跖寨寨众截然不同,又素来跟无难庄没甚交情,由他们守着也是最好不过,倒是这位吕明庶,如今既然就在无难庄左近,却好似不可不防!
“非止是我庄中眼线!”朱家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安看了一眼墨龙客道:“我如今已然传命田宗主,葛宗主两人,让他二人也多派人手,还有田儋兄弟,我也让人请他们多派人手,但有消息,便即刻来报!”
“朱庄主,我在这世上除了这东偏庄之外,再无立足之地!”墨龙客脸上轻轻抽动一下,声音冷冷道:“齐国田氏无论是谁,哪怕是一只狗,一只蚂蚁,只要进了这东偏庄,我必然不留活口!那时节你不要怪兄弟我下手狠辣!”
“这个自然知道!”朱家似乎有些微微摇头道:“齐国田氏的消息,我已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