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猛方才身上中了两剑,本来怒意大盛,不想被盖聂寻见自己一个破绽,只说拼着一死,跟盖聂斗个两败俱伤,忽听张良声音,招式一顿,不觉哈哈大笑:“我只说天下再无人能抵挡住这位剑圣,却忘了还有一位武学登峰造极之人!”两个姑娘早已经是跑了过来,见他双臂伤口深重,若不是盖聂手下留情,他这两条臂膀早已被卸下,赶忙撕了衣衫,替他裹伤,后面优旃却是面目阴沉,双手背后缓缓而来!
盖聂被张良剑势一惊,自知仓促之间决然接不下这几招突如其来的招数,只不过张良这几剑,也是临阵向赵青学来的,乍然出手威力自是无人难当,可缺了后招变化,未免不能进击不停,盖聂乃是剑法高手,如何看不出这其中门道,手中莫邪剑一横一封,却不向后,乃是斜斜飘开,这也是他剑法造诣老辣之处,自知向后,张良凭着精深内劲,全然可以撤剑换掌,可自己斜向而出,就算是张良也只得招式一止,面带憾意苦笑一声道:“看来这新学乍练的本事,到底逃不过行家眼光去!”手中那根枯枝,这一下也是受力太过,已然是寸寸折断,落在地上!
“张公子新学乍练的这几招,也足以惊世骇俗了!”盖聂见张良收势不攻,心里这才略略安稳,暗中舒了一口气道:“我虽是躲得过,却也接不下你这剑法,不过看这招数,想必是当年越国古剑的真传!”
“算你有眼力!”赵青听盖聂对这几剑赞赏有加,心里也自是得意,往前一站道:“这也是良哥上手不熟,若是让他练上半个时辰,你只怕连躲都躲不过!”张良却是微微一叹道:“盖聂前辈,今日咱们不说剑法,只说你为何在此为难许负小妹子,凭你江湖中名号身份,反倒来做这等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罢!”
“主人吩咐,那里还有甚么说得过,说不过?”盖聂脸上一窘,看了紧紧抱着怀中包裹的许负一眼,论起来自己此刻离这小姑娘不过三四丈远,搁在平常,无论是夺她包裹,还是取她性命,都是信手拈来,可先下张良在旁,这小姑娘离着自己竟然好似相隔千万里一般,平素里常说咫尺天涯,想不到这滋味今日竟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你家主人将熊心公子,还有其他诸位公子都带去那里了?”张良只看盖聂脸色,便知道此人心中仍是不肯放弃,却是向着他问道:“莫非是想以诸公子之名,号令关东六国遗族起兵反秦,搅的天下大乱,到头来他却以桐圭公子之名,打着复晋旗号,坐收其利么?”
张良这一问,正说中盖聂心事,韩令也的确是如此谋划,这也是盖聂十分不赞同韩令之处,他乃是江湖中人,就算是要复晋,也不想有太多阴谋诡计,只想凭着一刀一枪,战场杀伐,就算为此舍了性命,那也是轰轰烈烈做了这一场事业,可韩令一味要在暗中谋划,让盖聂这个江湖豪客,也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今日更是要让自己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手中抢下一卷书册来,更令他有些心灰意懒,再被张良直言说出其中缘由,不禁脸上通红,两只眼睛几乎不敢跟张良对视,只是望着地上!
“你若是想知道,那也不难!”盖聂心中思量良久,自知今日遇见张良,韩令吩咐下来的事情,便再难得手,就此回去,必然是被他一顿奚落,心底又窘又急,陡然间腾起一股豪气来,手中莫邪剑一摆道:“我知道你本事厉害,但要你能胜了我这柄剑,自然就知道诸公子所在了!”
“你自觉还是良哥对手么?”越霓突的出声道:“早在虎林山,你同朱无忌、范先生三人联手,都没能奈何良哥,今日你虽有利器在手,可惜只有一人,还想不自量力么?”
“自量不自量,咱们动过手再说!”盖聂猛地抬头,双目圆睁瞪着张良道:“主人交代的事情,岂能就此罢休?看剑!”他口中说话,手中剑势早动,那一声看剑说出,剑尖已然到了张良胸前一尺开外,身形发动之快,连刑猛都是有些发愣,他虽知盖聂剑法厉害,却未料想此人还有这等本事,若是方才以此与自己交手,恐怕自己早已落败!
“你这又是何必……”张良却不似刑猛方才与盖聂动手,目光连盖聂剑势看也不看,轻叹一声,身形一侧,早已避开盖聂长剑直刺,盖聂原本就没指望这一剑能刺中张良,等他侧身之际,长剑一平,映着日光,横划起一道光芒来,向着张良拦腰截到,脚下步法却是微微向着许负方向一偏,只等张良撤开身形,便要直扑许负,哪知张良这一下竟然是纹丝不动,右手电闪一般抬起,屈指向下一弹,正中剑身,众人只听铮的一声大响,好似千百个琴弦一起拨动一般,余音半晌不绝,盖聂剑身上那一道光芒顿时一收,身形连连后退,一连退出丈余,这才身形一晃,扶着长剑单膝跪倒,一口鲜血喷在剑锋之上,被这仍在嗡嗡嘤嘤震颤不已的剑锋一震,化作阵阵血雾荡了开来!
“我只是问你而已,你不肯说也就罢了!”张良拂了拂衣袖,这才看着盖聂道:“你又何必抱着必死之心?”盖聂脸上惨然一笑,咳了几声道:“尊驾内力果然了得,我自知不是你对手,可主人之命,又岂能违背?祖上愧对晋国先代诸王,后人只能一死以报之,你动手罢!”说罢眼睛一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