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人,临淄田氏遣人求见!”朱家听张良此话,脸上微微一笑,还未说话,就听外面一阵马蹄急响,一个庄仆模样的人急匆匆而来,进门便向着朱家一礼,转眼瞧见张良越霓,自然也都认得,赵青虽有些面生,可也知道定是同着张良一起来的,赶忙也是见礼,这才向着朱家道:“来人似乎有急事禀告,连着在庄上等了两日,不见主人回来,故此前来告知!”
“临淄田氏?!”朱家脸上一怔,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张良道:“他们虽是齐鲁大族,跟咱们无难庄甚少打交道,来的是甚么人?”那庄仆又是一拱手道:“来的乃是临淄田氏少公子田巿!就在后路不远!”
“他来做甚……”朱家这一下却是有些沉吟之意,手指轻叩桌案,脸上显出几分为难之色,抬眼见张良仍是神色淡然,两个姑娘都是有些好奇之意,挥手命那庄仆出去道:“你去给田巿公子准备饭食,待他到了,只管请进来见我就是!”
越霓目送那转身而去,却是思量片刻道:“朱师兄,临淄田氏也算是齐鲁大族,怎地你似乎有些不喜之意?莫非是有甚么为难之事么?”朱家见张良眼中闪过一道光去,也是无可奈何摇了摇头道:“你们是不知道,临淄田氏,本是齐国王族,按说如今天下一统,再无齐国,可这田氏一族近来不知为甚闹起纷争,这位田巿的父亲,便是田横族兄田儋,同族中不睦,举族迁往狄县地方,自称田氏正宗,如今留在临淄城中的,乃是当年齐王建亲弟,也号称自己是田氏本源,如今各自招揽齐鲁豪杰,若是为此事寻到我无难庄来,着实是有些头疼!”
“一家人还要分的如此明白……”赵青有些不屑道:“难道是为了分家产么?”张良淡然一笑道:“若是分家产,也不用各称正宗,更不用迁往他处!这其中只怕有些外人不知之事,或许同韩令有些瓜葛也不一定!”
“无难庄朱庄主可在这里么?”几人正在这酒家中猜度,外面一阵马车响,那前来报讯的庄仆急忙迎了出去,就听外面有人高声叫道:“在下临淄田氏子嗣田巿求见!”
“少公子何必如此多礼!”朱家听着外面响动,只得摇了摇头,起身迎在门口道:“临淄田氏乃是齐鲁大族,少公子不用多礼,且请进来喝一杯!”两个姑娘却不似张良那般淡然,都是目不转睛看着门口,就见朱家身影一侧,让进一个人来,长得白白胖胖,一看便是富家公子模样,到了门口刚要抬脚,已是瞧见屋内张良三人,脸上神色顿时一怔道:“原来朱庄主有客在……如此,我要不还是门外等候……”
“这几位乃是我天下墨家的贵客,远路而来,非止是我无难庄,就是天下墨家也没有甚么事情避开他们的!”朱家情知田巿定是有甚么事情相求,又不想外人知晓,呵呵一笑道:“少公子只管进来坐,再说这几位同令叔田横也是相识的!”
田巿神色虽还有些迟疑,可朱家之话已是说的十分明白,连天下墨家之事,都不避开这几人,更何况自己这点事情?这才有些犹犹豫豫进了门来,见几人既不站起相迎,也不与自己见礼,心里一点公子气性便生了起来,须知在这齐鲁地方,何人见了自己不恭敬三分?更何况这三人之中那位书生打扮的,竟然连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可他今日毕竟是有求与朱家,这几人既然是朱家客人,自然不能开罪,忍着一点不悦道:“原来几位跟我叔叔也曾相识,算起来也是朋友了!”
“田横公子近来好么?”抬眼一扫田巿,便知此人并无武功,就是一个寻常公子,语气淡淡道:“他如今还在咸阳么么?”两个姑娘也早已瞧出田巿眼中一点傲意,但觉此人虽是田横子侄辈,却无田横那等豪迈果敢风气,因此也都不愿搭理!
“少公子,你今日来寻朱某何事?”朱家见田巿脸上欲言又止,只是望着自己,一挥手命人给田巿将酒菜端了上来,示意他落座,这才道:“若是为了你田氏两立宗族之事,还请恕无难庄难以相帮,若是有别的事情,就请在此当面讲清,你若信不过朱某这几位朋友,便请回去上覆田儋公子,就说朱某着实无能为力!”
田巿见朱家如此说,多少已是有些逐客之意,只不过他今日来,的确是有要事请朱家相帮,临淄田氏虽是齐鲁大族,可朱家却是天下墨家大豪,莫说今日临淄田氏不过是一方豪富,就算是当日齐国尚在,以齐王之尊对天下墨家也忌惮三分!因此自己肚子里思量良久,这才咽了一口唾沫道:“既然朱庄主如此说,我也只能如实相告,此事事关重大,我父亲说除了朱庄主之外,天底下只怕再无人能救我三叔姓名,特此让我赶来无难庄,请朱庄主无论如何随我临淄一行,只要能救我三叔出来,田氏宗族上下,重谢之余,必然感念朱庄主大恩!”
“你三叔?不就是田横田公子么?”朱家脸上神色一变,向着张良瞥了一眼,见他仍是不动声色,也是有些不解道:“田横公子不是在咸阳么?怎地要我去临淄救他?”
“此事说来话长……”田巿舔了舔嘴唇道:“我临淄田氏此前宗内相争,一分为二之事,想必朱宗主知晓罢?”朱家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田巿这才有些尴尬道:“我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