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同两个姑娘在许负这庄院留了两日,这才同众人相别,径直投江南而来,到了江南,后路李立传来消息,皇帝车驾还在咸阳,并未启程,只怕要迁延至十月才能出发,让赵青也是有些失望,不过也有几分庆幸,毕竟始皇帝现如今身中丹毒,最需静养,少了这些车马劳顿,未尝不是好事。
“有人跟上咱们啦!”张良自从到了江南,一路上神色便有些怪异,两个姑娘看在眼中,也是有些奇怪,可数次询问,张良只是笑而不答,直至这一日到了钱塘,在城外找了一家小小酒家坐下歇脚,张良这才笑吟吟道:“从三川郡一路跟到此,也真是有些为难他了!”
“是谁跟着咱们?”赵青脸色一动,向着四下里一探头,见周围都是寻常百姓,似乎并无甚么异样。越霓却是斟酌半晌道:“良哥你莫非说的是那位穿林飞燕燕不惊么?”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般本事跟着咱们?”张良呵呵一笑道:“只是不知道他有甚事情,要对咱们这般锲而不舍?”赵青仍是有些不解,瞧着街上行人道:“此前他给咱们示警,说起来也算是朋友,何必这般躲躲藏藏?有话不能当面说么?”
“当面不能说,背后说也是一样!”张良嘿然一笑,端着一杯酒道:“我此话说的可对么?”两个姑娘听他这话有些奇怪,一时还未明白过来甚么叫“背后说”就听有人略带尴尬笑了一声道:“张公子本事果然了得,你这一路上不拆穿我,想必也是想看看我究竟是要如何罢?”
“燕不惊?”两个姑娘听这话音,不禁都是一怔,就见张良背后一个寻常百姓打扮之人转过身来,除去头上带着的斗笠,起身坐在张良对面,正是此前跟张良交过手的那位穿林飞燕燕不惊,赵青便有些戒备道:“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作甚?”
“鬼鬼祟祟?”燕不惊小眼一眯,笑了一声道:“我几时鬼鬼祟祟来着,自那日传讯诸位,我便离着几位不远,除了不曾进那庄子以外,这一路来,我始终就在几位身侧,只说此事做的神鬼不知,那里晓得张公子早已看出来了!”
“哼,我良哥是甚么人,你岂能瞒得过他去?”赵青这一下不免有些得意起来,她如今心思,但凡旁人夸赞张良,便觉得心中舒坦。越霓脸上却是流露出几分尴尬来,此人跟了自己上千里路,自己竟然丝毫都未觉察,若他要做甚么手段,凭着自己本事,可决然难以抵挡得住!
“燕大侠跟了咱们这一路,想必不只是为了跟咱们游山玩水罢?”张良仍是一脸平静之意,看着燕不惊道:“莫非是有甚么事情,要跟在下说说么?”
燕不惊双手一拱道:“张公子所言不差,在下的确有事相求,只不过此事有些难以启齿,加之此前我还未探明,因此并未敢向张公子开口!”赵青眼里露出几分不解道:“以你燕大侠本事,还有甚么事情要人相帮么?再者说,这难以启齿,又是从何说起?”
“这个么……”燕不惊脸上微露几分尴尬之意,颇有些为难道:“两位姑娘莫怪,此前楚地豪士,对张公子颇有些不敬之意,当日在这钱塘虎林山一场激战,至今江湖传名……但凡楚地雄豪,谁人不知张公子一力独斗天下三大高手……”
“燕大侠,你莫非是要良哥替你做甚么事情罢?”越霓眼光一动,有些疑惑之意道:“还是说,这些楚地雄豪想要良哥替他们做甚么事情?”燕不惊干笑一声道:“姑娘想差了,就凭咱们这点微末本事,那里敢劳烦张公子?只不过我近来听到一些风声,对楚地群豪颇有几分不利,这才斗胆来求张公子……”
“对楚地群豪不利?那与我们有甚的相干?”赵青已然是听出几分端倪来,脸色一板,若是旁人有难,她只怕有些江湖道义,可这楚地群豪,先是夜祭死士三番两次行刺张良,后来朱无忌更是同兵主宗与韩众牵扯在一起,几乎陷张良与不测之地,说起来雪域之行,也起因于此,加之韩众在丹药之中做了手脚,让自己父皇身中丹毒,她对楚地群豪早已无半点好感,而今看来楚地群豪是遇上甚么难事,想要张良出手相救,她岂能就此答应?
“青妹,你让燕大侠把话说完么!”张良仍是一脸平静,眼光温柔看了看赵青,这才对着燕不惊道:“燕大侠你且说说,楚地群豪有甚事情要我相助?难道说连范先生那等高手,都处置不下么?”
“范先生……”燕不惊忽然叹息一声道:“当日虎林山一战,范先生被朱无忌偷袭,身负重伤,据闻伤势虽无大碍,可一身武学,只怕就此废了,而今那位韩令,自称桐圭公子,已然发出帖子,召集江南豪士聚会,我只怕其中有诈,到时候此人一旦发难,楚地群豪难以抵挡,这才想请张公子与会,免得楚地群豪受制于人……”
“那你就不怕到时候楚地群豪不受制于韩令,却受制于我们良哥么?”越霓却是偏着头问了一句,燕不惊脸色登时一怔,他着实心中未曾想到这一节,那如今自称桐圭公子的韩令,自然不是张良对手,可当今世上,又有谁人能左右张良?这念头在心中稍稍一转,突的一笑道:“决然不怕,张公子乃是君子本色,定不会趁人之危,不然当日在虎林山,便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