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青姐姐问前面到甚么地方啦!”越霓忽的又钻了头来,朱家回头之际,忽的发觉越霓近来出入这马车之际,每次都是身形极快,好似赵青在车内见不得风一般,便是跟人说话,也只露出个头来,那帘子却是封的极为严实!
“前面么……”张良看了看路程道:“到了渑池地界了,远处能看见的,便是会盟台……可惜咱们这马车不能上去!”他口中说话,眼中却是向着那会盟台远远眺望过去,当日自己在下邳城中被尉僚洗髓伐毛,承受不住昏晕过去,醒来之际,也是到了此处,可眼光忽然一动道:“今夜就在驿站歇息罢,既然醒了,正好让驿站多多烧些水,洗漱洗漱,毕竟过了函谷关,只怕有些人便要来觐见,堂堂公主,这般蓬头垢面的算是怎么回事!”
越霓听的噗嗤一笑便缩回头去,朱家心中疑惑不定,可却有不知到底何处不妥,今日眼看行程并未走了多少,若是赶一赶路,或许还能赶到函谷关歇下,何必在这渑池县中小小驿站停下?
“张兄弟,似你这般赶路,咱们从这里赶去咸阳,只怕还得一两个月!”自路上赵青苏醒过来,张良在路上便走的十分之慢,本来中午十分便能赶到渑池驿站,可一路走走停停,直至夜幕初上,这才到了地方,朱家多少便有几分埋怨,张良却只是一笑道:“青妹刚刚醒转不久,受不得颠簸,朱大哥莫怪!”
“我不是怪你……”朱家连连摆手,刚说了半句,便有一个驿丞打扮的小吏,引着几个属下,满脸堆笑过来道:“几位大人远来,想必也劳乏了,我们已然备下酒菜热水,还请几位大人休憩一夜,明日一早再上路罢!”
朱家如今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为大人,虽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有些无奈,张良却是将赵青从车中抱了出来道:“收拾一间干净房舍,周围不得有吵闹之声,须得清净!”
“大人放心,我们这里最是清净!”那驿丞见抱了一个女子出来,虽也有些诧异,可也不敢多问,连忙让一个下属带着张良朝着驿站里一处僻静院落去了,后面越霓下了马车,也紧紧跟着,朱家看着她那背影,夜色中看的不甚明白,倒也觉得有些异样,再看那马车仍是帘子紧紧闭着,只得叹息一声,随着那驿丞到前堂用饭!
“你不是跟着张兄弟去照看青姑娘了么?”朱家进了前堂,一股酒肉香味扑鼻而来,猛然瞧见越霓不知何时早已坐在屋里,看着自己微微而笑,不觉诧异道:“是甚么时候过来的?”
“青姐姐有良哥他们照看!哪里用的上我去?”越霓微微笑着应了一句,朱家脸色一动道:“他们?这么说不止张兄弟一人了?”越霓登时脸色一慌道:“哪里有,我说的是良哥和青姐姐他们两个人!青姐姐这不刚醒么,我搅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这倒说的是!”朱家虽是满腹狐疑,可到底不愿多问此事,便索性装作不知,只管坐下喝酒吃饭,越霓也只是一味的喝酒,可神情总是有些迟疑不定,眼看外面夜色渐深,越霓便将手头酒杯一放道:“我去叫良哥来吃些饭,就算要照看青姐姐,也不能这般不顾自己身体!”
朱家但觉越霓今夜着实有些奇怪,也不来问她,越霓出了前堂,直至赵青歇着的那小院里,站在门前道:“良哥,出来吃些饭罢!多少养养气力,才好照看青姐姐!”
“嗯,我这就来!”张良在门内应了一声,不过片刻便开门出来,越霓瞧了一眼,似乎有些紧张道:“再不来,一会饭菜都凉了!”张良刚要出门,忽的身形一顿道:“忘了把那些衣服拿去洗洗了!你且稍等!”说话间又闪进门去,不多时便抱了一堆衣服出来,带住房门,跟着越霓望前堂而来,就在他两人转身不多久,院中一个黑影轻轻落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响动,站在院中静听片刻,这才缓步走到门前,伸手轻轻一推,正要提掌而入,身子忽然一僵,站在哪里!
“韩先生,多日不见!你那一掌,张某可还记得呢!”来人只在门前一怔,屋里张良声音便传了出来,里面一张床上,赵青虽还面色焦黄,可看上去多少有些气力,两只星眸尽是怒意,死死瞪着站在门口的韩众!张良坐在床前地上,面色峻冷,嘴角吊着一丝冷笑,好像看一只误入陷阱的猎物一般看着韩众!
“你……你方才……”韩众这一下当真有些惊讶,自己分明看着张良出门而去,怎地突然出现在屋里!正在诧异不定之际,身后却是有人应了一声道:“张公子早已料到你有此一着,这条计策便是给你备下的,方才出去的不是他,是我!”
“东陵候?!”韩众回头见朱家越霓两人都已站在小院门外,另有一人缓缓走了进来,正是接替尉僚执掌大风府的东陵候召平,这一下当真是吃惊非小,说话磕磕绊绊道:“你……你怎会在此?”
“我早就跟着张公子一行了!”召平冷冷看着韩众道:“你在宫中不辞而别,远赴江南,打伤公主殿下,张公子知道你若是知晓他几人未死,决然不肯干休,这才定下这条计策,暗中招我前来,就在青公主车中替她治伤,绝不露面,张公子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寸步不离公主马车,为的就是让你不得间隙,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