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韩信这一下脸色却是一沉,摇了摇头道:“不过淮阴城是个小去处,城外也没甚好地方,也没甚好酒家,几位方才想必也看见了,我被人侮辱到如此天地,在城外除了一处草庐之外,连请几位喝一杯水酒的钱都没有……”
“那又何妨!”张良朗朗一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街上买些酒肉,去你那草庐坐一坐,我也曾同江湖豪士,在荒山枯草之中饮酒吃肉,倒觉得比在酒家里爽快的多!今日韩公子也算是草莽豪杰,咱们就不拘小节,痛饮一场!”
“既然张公子如此说,在下若要推拒,反倒有些失礼!”韩信低头想了片刻,双手抱拳道:“就请公子随我来!”朱家在后呵呵一笑道:“不急么,咱们也须得在此买些酒肉才成!”两个姑娘见张良对韩信颇为看重,当下随着朱家,就近前几个酒家里,买了二三十斤熟肉,又买了五六只煮熟的肥鸡,朱家将这些都用草绳挂在身上,提了两大坛好酒,看的韩信一脸的诧异,这一身上下,怕不有百斤重,此人手提肩抗,竟然毫不费力,又被这酒肉香气一引,喉头咕咕的直响!
“不知韩公子居住在何处?”朱家见韩信这副样子,想必也是许久不曾吃过荤腥了!看他只是发愣,便开口问了一句,韩信这才怔醒过来,连忙走了几步道:“几位请随我来!”
一行人随着韩信出了城门,又走了三五里,直到一处树林茂盛之地,这才看见一间草庐搭在哪里,只不过这草庐看来也搭建已久,多少显的有些破破烂烂,陈旧不堪,韩信脸上也带着几分窘迫道:“寒舍实在鄙陋,叫各位见笑了!”
“哪里话!”张良看着朱家将身上酒肉放了下来,对这韩信一笑道:“这草庐虽是破旧,只怕韩公子心中所居,不止于此罢?”
“只怕还有称王封侯之念哩!”赵青笑着打趣一声,就见张良眼光看了过来,向着自己缓缓摇头,韩信自是看在眼里,摇了摇手道:“公子不用责备这位姑娘,她所言不差,我虽住在这草庐之中,可心里始终是有称王封侯之念,只是天不与我机会,若是有此机会,定然叫张公子看我一展抱负!”
“说的好!”越霓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道:“若不是韩公子心中有这份抱负,只怕良哥今日还不肯请你这一顿哩!”韩信听的脸上一怔道:“张公子与我素昧平生,怎知我心中抱负?”
“哪有甚么?”赵青得意洋洋道:“我良哥刚才在城中就说了,若是你忍辱钻了人家裤裆,足见你心中志向远大,不愿因这等小事,与人刀兵相见,经过此事之后,你心中志向只怕更为坚定!”
“张公子何以对在下心中如此明白?”韩信这一下愈发的惊讶,自己不过同韩信这才见了一面,他就能窥破自己心事,这份本事,可当真有些厉害!
“说这些作甚!”张良摆手一笑,左右看看,见草庐外一片菜地,旁边放着几个老树根,围着一块大青石,算是桌椅,便指着哪里道:“此处甚好,咱们就在此罢!”几个人便将酒肉都摆在上面,只是韩信本就贫困,连碗盏筷子之类都不甚齐备,倒是朱家早有预见,从那些酒家里买了些盘盏来,这才摆布开来!
“韩公子可在么?”众人刚刚坐定,就听树林外有人叫了一声,众人听的都是一愣,韩信到了如此穷困地步,竟然还有人以“公子”二字称呼他,韩信脸上一笑道:“此人来的可真是时候,不早不晚,恰在其时!”便向着树林外喊了一声道:“陈先生只管进来,不用客气!”说罢对着张良道:“还请几位见谅,此人乃是我一位朋友,见识智量,都非常人所及,算的上是一个不得志的大丈夫!”
“哦,那我倒要见识见识!”张良见韩信对此人颇为赞赏,看来也不是寻常之辈,就见树林里一个人影穿林而来,还未走到跟前,口中便道:“哟?韩公子今日是有客人么?”
“来人可是阳武县陈二郎么?”张良看着来人身形有些眼熟,等到那人穿过树林,抬起头来,眼光忽然一跳道:“自当年阳武一别,不知陈二郎可还记得宋大倌儿么?”
“宋大倌儿?”来人脸色也是一惊,侧过头向着张良瞧了过来,定定看了半晌,这才猛的惊呼一声道:“怎么是你?”这一下别说韩信,就是朱家越霓都一脸的茫然,这宋大倌儿,又是个甚么来历?只有赵青知道当夜之事,只是笑而不语!
“陈二郎别来无恙么?”张良脸上微微笑道:“当日承蒙陈二郎送我过桥,这点滴之恩,在下可从未忘记呐!”
“韩公子,这是……”来人正是当日在阳武县救过张良一次的陈平,可他着实未曾料到竟然能在这淮阴城外遇见张良!韩信也是被他看的有些发懵,赵青咯咯发笑道:“成了成了,你们莫要在做戏了,宋大倌儿就是良哥,良哥就是宋大倌儿,这位陈二郎,当日冒着九族被杀之祸,让良哥冒认自己乡邻宋大倌儿,这才从那重重围困中逃脱!其实你当日就知道你所救的,是刺杀当今皇帝的哪位张良张子房罢?”
“看来这位陈二郎,跟韩公子一样,也是胸怀远大之人呢!”越霓这才隐约有些明白过来,毕竟赵青也曾跟她闲聊之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