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谋国篡位,那也只是你自己之事!”张良这时却是缓缓走到场中道:“我只问你,我既非楚国遗族,又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三番五次遣人刺杀与我?甚或还在战阵之上偷袭,几乎陷我于死地?”
“张公子,你也是有所不知!”朱无忌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张良道:“七刺客行刺你是假,我让他们前去送命是真,这些人死忠楚国遗族,若不将他们先行除去,将来他们要刺杀的,便是我朱无忌。我早已料到他们难以得手,当年范先生选出这些人之时,便曾经说过,七刺客出手,有死无生,若是被刺杀那人不死,便是他们死咯!”
范增听朱无忌如此将自己选出来的七刺客拿去送死,眼中早已冒出火来,牙关咬的紧紧,一声不发,朱无忌却是冷哼一声,仍是向着张良道:“至于张公子你么,倒也真有人要杀了你,可惜不是在下,乃是哪个要同在下共谋大事之人,因此真正行刺与你,其实不过两次,都是在下亲自动手,也是张公子你命大,前一次有那几个老货护着你,我若是杀了你,自身也难保,后一次我只说得手,想不到张公子交游广阔,在匈奴人中都有朋友,非但让你重伤而逃,还险些让我送了性命,不过今日么……”朱无忌脸色陡然一沉,两只眼睛似乎发出莹莹绿光,面容极为狰狞道:“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正好让你了账!”他这话虽是对这张良而说,可厅中群豪心里都是一寒,好像朱无忌是对着自己说一般!
“与你共谋大事之人,想必便是藏身在咸阳宫的哪位高手罢!”张良冷冷一笑:“难怪你现如今变作这般模样,那人乃是兵主宗宗主,想必也是用了兵主宗甚么怪异法子,让你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罢?”
“这还不是拜你们所赐!?”朱无忌被张良这一句话说的心里一颤,容颜一变,几乎跳起来指着张良鼻子怒吼一声,可话一出口,立时便知道自己情急失言,范增等人早已目光如刀一般扫了过来,压着怒气道:“你当真跟兵主宗勾结在一起?”江湖群豪之中也有些人对这朱无忌怒目而视,毕竟兵主宗在中原名声不佳,行事又颇为诡诈,甚是为江湖众人所不齿!
“既然你认了,就请跟我去无难庄走一遭罢!”张良一撩衣襟,站前一步,朱无忌嘿嘿一笑道:“张公子,就凭你也想带我走么?莫要忘了,今日我乃是取你性命来的,既然你如此心急,我就先成全你!”
“慢着!”范增已是明白过来,朱无忌只怕还不知道张良今日武功到了何等地步,就算今日这厅中之人,他尽数拿得下,到头来也不是张良对手,只要动起手来,不出百招,朱无忌必然被张良所擒!此人乃是三户楚叛徒,决然不能落在旁人手中,登时抢前一步,向着朱无忌一伸手道:“将夜祭死士宗主令牌交了出来罢!”
“月明楚兴,永照吾魂!范先生说的该当是我手中这面令牌罢!”张良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面令牌,伸手一扬道:“此物早已不在朱无忌手中了!”
“你从何处得来此物?”范增一眼便看出张良手中那令牌乃是真的,再看朱无忌只是不理会自己,心中已是明白此物不在朱无忌手上已久,只是此物事关重大,不由他不面动心乱。赵青却是一脸讥讽道:“哪里得来的?这是我良哥格毙兵主宗常蛇,从他手中夺过来的!”朱无忌本是一脸不屑之意,至此却是眼光一动,颇为犹疑上下打量张良,他虽也不知常蛇本事究竟到了甚么地步,可也知道常蛇周围常有各种毒物,这张良如何能近常蛇之身?
“这是我三户楚之物,还请张公子还给咱们才好!”范增紧紧盯着那令牌,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这令牌之中隐秘,就是朱无忌也所知甚少,不过也因此多了几分侥幸,幸亏除了自己和几个楚国重臣之外,再无人知道此物究竟有何用处,这令牌上字迹反刻,其实乃是半枚兵符,另半枚藏在项羽的伯父项梁身边,两片令牌相合,便可调动数千暗中待命的楚国遗族精锐,这乃是复楚大计的根本所在,如今落在别人手中,让他如何不有些惊慌之意!
张良将那令牌在手中抛了抛,毫不在意扔给范增道:“别人的物事,我向来不稀罕,既然今日物归原主,朱无忌,咱们这就走罢!天下墨家只怕有许多不解之事,要尊驾前去对证对证!”
“好啊!走罢!”朱无忌脸上竟然淡淡一笑,口气像是跟老朋友说话一般,可身形一点都不慢,一闪身已到张良身边,双掌齐出,陡然声色俱厉道:“不过不是去无难庄,乃是送你下黄泉!”
“就凭你么?”张良不闪不避,也不伸掌抵挡,冷冷应了一声,挥袖一拂一推,朱无忌本说自己必然得手,不想被一股潮涌之力当面袭来,双掌内力都似乎被逼的在经脉中倒流而回,整个身形向后登登登猛退,一路上将地上方砖尽数踩碎,险些撞到背后那些豪客身上,这才勉强稳住脚步,一时间气息翻涌,连话也说不出来,这才惊醒过来,张良一身功夫已然今非昔比,就算是今日自己武功,也不是他对手!
“张公子,朱无忌乃是我三户楚叛徒,该当由我三户楚处置!还轮不到天下墨家做主!”范增见张良举手之间逼退朱无忌,心里登时一凛,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