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这一声传来,让众人心里不禁一紧,及至听的明白了,又都有些愕然,不知此话是甚意思,可多少也能听的出来这话中虽有几分不满,其中却无杀机,似乎还带着几分慈父意思,良久之后见再无始皇帝话音传来,想必是真的走了,这才重新又松了一口气!
赵青心中明白此话乃是自己父皇对着自己所发,脸上微微一红,底下头来,但觉鼻头一酸,心里升起一阵暖意,自从父皇一统六国以来,国事繁重,始皇帝又多有营造用兵之事,即便是在咸阳宫中,能以父女相见的时候也是极少,甚或经年不见也是有的,可此次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小女儿情愫来,若不是碍着有众人在此,只怕早已飞奔而出,随着始皇帝去了!张良越霓两人也是心中明白,看着低头噘嘴的赵青,都是轻轻一笑!
始皇帝这一下倏来倏去,让在场众人都是有些摸不清来路,有些人更是恍然入梦一般,只觉得方才之事,似乎只是一场幻梦,可心底多少当真盼着这就是一场幻梦。范增沉着脸,见众人一个个惊魂未定,又神色迷茫,心里不免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日之事,被始皇帝突然现身,其中大半只怕人心已散,自此之后,决然不会同三户楚再有来往,免得被始皇帝知道了,引来杀身之祸!
彭越心思最快,也已看出今日大势已去,立起身来向着众人一拱手,看着范增道:“范先生,鄙人寨中还有事情,今日不能久留,这就告辞!”范增还未及答话,群豪竟是纷纷起身,一个个拱手告辞,都是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项羽不免有些恼怒道:“你们如此胆量,如何做得大事?”
“羽公子,咱们本就不是做大事的人!”英布此刻也将自己大斧背在背上,看着项羽道:“今日之会,是你三户楚召集咱们来的,可一不见楚国主人,二来连始皇帝都得了风声,险些将咱们一网打尽,这般大事,咱们也做不来得!”他这话意之中,隐隐已在讥刺今日楚国做事不密,不是做大事手段,项羽如何听不出来,脸色一变便要发作,范增却是叹了一口气,拦住他道:“既然诸位要走,咱们也不拦着,尽管走便是,至于这何人泄密,咱们三户楚,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各位请自便罢!”登时堂中群豪纷纷而动,只有上座诸国公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彭越虽在群豪之中当先要走,可也只是嘴上如此一说,并不第一个动身出门,群豪之中多有心急之人,等到范增话音一落,就有人急匆匆而出,谁知刚出门口,身形猛然激退,一连撞飞三四人,砰的一声落在诸国公子坐席之前,双目圆睁,眼耳口鼻之中尽是鲜血,已然断气,连那被撞到的几个人,也都骨断筋折,倒在地上哀嚎连声!
这一下变出突然,厅中诸人都是面色大变,范增已知有强敌在外,连忙护住项羽,对这门外沉声道:“甚么人在外面?”
“嘿嘿嘿”外面一人冷笑一声,听得极为嘶哑,好似这喉咙被火烧了一样道:“你们得罪陛下,图谋作乱,还想就此全身而退?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大风府脸面何存?”
外面这一声传了进来,众人这才心中明白,看来始皇帝到底留了后手,另行伏下高手埋伏在后,直待始皇帝离了此处,这才动手,向着大风府那些人名头,再看看已然被杀死的哪一个人,有些人腿上一软,险些支撑不住自己身子,另有些人纷纷兵刃出手,全神戒备,张良却是同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心里颇为可疑,始皇帝为人虽是手段狠辣,可从来不是这等反复之辈,方才既然不动手,怎地又暗地埋伏下人?赵青低头沉思片刻,忽然对着张良耳边轻轻道:“大风府没有这等口气之人!”
“既然来了,尊驾何不现身?”范增此刻也大为惊讶,可仍自能把持的住,话音一落,就见门外一个人影飘然而进,形容古怪,面色蜡黄,满面凹坑,嘴角斜拉下去,披头散发,极是丑陋,让人一眼望上去,便有几分作呕,绝不想看第二眼,只这一双眼睛长的还算周正,可瞳仁之间也泛着一股青绿之色,身材也颇为古怪,原本看着高大的身材,一个肩头塌了下来,一高一低,走起路来上下摇晃,显得极为怪异!
“尊驾是谁?还请报个名号罢?”厅中群豪见了此人,都是一脸厌恶之意,范增也忍着几分不适,向前一步道:“尊驾既然口称大风府,也该当有个方位才是罢?”
“阊阖风吴阊阖,便是在下!”那人眼光只在范增脸上略略一扫,却是看着堂上那几位公子,颇有几分傲然之意应了一声。
来人这名号出口,众人都是心里一颤,张良越霓便向着赵青望了过去,见她此刻也是一脸疑惑之意,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可但凡对大风府略知一二,均都知道阊阖风吴阊阖极少现身江湖,就是大风府之中,也极少有人见过他真面目,可也都知道此人乃是始皇帝最为信重,也是最为讨厌之人,今日一见,许多人不免心中恍然大悟,吴阊阖若是这番模样,难怪始皇帝不喜,加之这形容又极易为人识别,吴阊阖少在江湖现身,也说的过去!
“原来是阊阖风到了!老夫倒是失敬的很呐!”范增听着这名头也有些心中忌惮,他也是深知吴阊阖同秦不周二人,算的上是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