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幅中这个醉汉,不就是上一幅中哪个当街长歌的汉子么?”越霓凑到那副画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禁有些奇怪道:“难道说这两幅画,画的竟是一个人?”张良只是瞧了一眼那幅画,便摇了摇头道:“下一幅只怕便没有了,不过该当有个武将,袁先生,我说的可对么?”
袁白眼中寒光一闪,半晌这才笑了一声道:“公子猜的不错,五儿,再拿!”五儿依言有递过一幅画来,袁白取过展开,两个姑娘都是一惊,这一幅画里果然没有哪个汉子,却是那老者同一个武将对面而坐,武将面前好似还横着一柄长剑,赵青看了两眼,甚是有些疑惑回头看着张良道:“这个武将,怎么好像是秦国人打扮?”
“樊於期本就是秦国人,这有甚么好奇怪的!”张良淡淡应了一声,赵青初时还未察觉,又看了两眼道:“樊於期,这名字好熟……”陡然脸色一变,看着袁白道:“樊於期?那是秦国叛将,你这画上怎有此人?你到底是谁?”越霓见她如此,已知面前来者不善,也是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看着袁白。
“殿下莫要着急么!”袁白仍是不紧不慢,看着张良冷笑一声道:“公子果然见多识广,不知公子可能猜出下一幅所画何事么?”张良眼角一扫袁白道:“这有何难,燕国二豪侠,樊於期不惜头颅之重,田光自刎以荐荆轲,两人都为成人之事,视性命如粪土,至今令人钦佩!”
袁白也是不紧不慢抽过一副卷轴来,等张良话音一落,便缓缓将那画卷展开,里面果然画的是哪个老者在一个王者面前拔剑自刎之状,赵青越霓此时已然明白眼前此人来历,赵青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便是七刺客之中的哪位荆轲了!”
“青妹,且看画,袁先生这几幅画,颇有几分意思,你不想一一看完么?”张良见赵青隐然有动手之意,却是笑着拦住道:“袁先生还请下一幅,想必该是易水送行了罢!”两个姑娘闻言都是盯住袁白,犹豫半晌,见张良抬头看着她二人,这才缓缓落座。
袁白已是将一幅画拿在手中,想了片刻,低头一笑道:“敢问公子,你是如何看出在下来历的?”张良笑了笑道:“原本我也看不出来,可惜你不该让我见那第一幅画,你只当当年荆轲之事,除了当日刺杀当今皇帝之事外,其余之事甚少人知道,却不知荆轲事迹,在燕赵一带颇有流传,我也曾游历燕赵,如何不知?荆轲曾在燕国长街上,同高渐离击筑而歌,你那第一幅画里,不正是高渐离击筑么?”
“如此,着实是我大意了!”袁白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画卷展开在张良面前,两个姑娘此刻都是紧张万分,那图穷匕见之事,他们都是知道,这袁白既然有荆轲之名,看来必然在某一副画中藏了利刃,因此两人都是目不转睛看着袁白双手,至于这画上所画何事,都是一概不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张良见这一幅画甚是画的简略,一条长河滚滚而下,画中除了两人两骑背影之外,并无其他多余一笔,只在天际上一道白虹贯日而过,显得极为突兀,露出几分杀机来!
“请公子看这最后一卷!”袁白手上一松,将那一幅画落在地上,伸手从小五手中接过最后一副来,刚要展开,赵青突地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袁先生,这一幅想必便是秦宫行刺了,不知袁先生可否由我来展开给良哥看!”她既然知道此人乃是那七刺客之中荆轲,心中便料定这最后一幅画中必然藏着利器,画卷展开,便是动手之时,因此出手拦住,也是想让这袁白失了兵刃!
“哦,殿下还有这份兴致?”袁白淡然一笑,竟是将那一幅画毫不犹豫递了过来,赵青也是一怔,她本想着袁白必然不敢将这幅画给自己,现下人间慨然递过,她反倒有些怔在哪里,摸不清这袁白是何意思!
“我来展开给良哥看!”越霓忽的起身,一把接过那画卷来,用手轻轻一抻,缓缓拉开,不料神色也是一怔,且不说这画卷之中并无甚么利刃,就是这画面之上,也都是空白一片,忍不住将那画卷又反过来看了两眼,前后都是一片空白,不禁看着张良道:“他……他这是何意?”
“荆轲当年死在始皇帝剑下……”张良也是看着那一片空白的画布道:“但今日之事,胜负未定,生死不知,袁先生留白此画,也是以待来者之意,可是如此么?”赵青见袁白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赶忙问了一句道:“为何他这一副画卷中,没有藏着匕首?”
“当日荆轲行刺始皇帝之时,你可曾亲眼见了么?”张良向着袁白脸上瞧了瞧,忽然对这赵青一笑问到,赵青也是一愣,想了想道:“我那时还小,哪里能亲眼见到,也只是后来听闻后刺客在图中藏了匕首,要行刺父皇,失败被杀!”
“这就是了!”张良示意越霓拿过那一副空白的画来,端详片刻道:“当年荆轲那图中藏匕之事,我也曾思虑良久,但觉之中或有几分蹊跷,秦灭六国之际,关东诸国想刺杀始皇帝的,非止一人,秦宫之中也号称天下警戒第一,群臣不得带刀上殿,就是守宫武士都要在殿外守候,非传不得擅入,外臣呈上之物,更要详细查验,那地图必然曾被人打开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