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府,阊阖风,吴阊阖!”张良看了一眼越霓,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字来!
“吴阊阖?”赵青虽是大风府之人,却也未曾见过吴阊阖,只知道此人是自己父皇最为信重的禁卫高手,可隐约又觉得此人跟吴阊阖有些不同,只是哪里不同,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
铁椎汉子脸上一笑,在三人脸上扫了一圈,看着越霓道:“越霓姑娘,你怎知那人便是吴阊阖?”
越霓被他问的顿了一下,指着张良道:“我也只是如此一猜,良哥方才蒙着面,那几个楚国人见了良哥身手,便疑心他是国尉大人,可哪位剑客却认定良哥不是,我想那剑客必然是认得国尉大人的……”
“说的倒也不差!”铁椎汉子点了点头,看着张良道:“你我二人数年不见,今日可须得好好痛饮一番!”
“那是自然!”张良笑了一声道:“不过青妹必要看过国尉大人陵墓之中才成,还请大哥稍待!”
赵青自得知尉僚未死,其实心中早已大安,此刻不过是要进去眼见为实罢了,那陵墓里面不大,除了些陪葬之物外,便是一副棺椁,棺盖早已被人打开,里面除了一块黄石之外,其余甚么都没有,这才退了出来,张良几人早已牵过马来,站在外面等候!
几人离了尉僚那空空如也的陵墓,张良只说寻个大酒家,众人好生痛饮一番,那铁椎汉子只是不愿,说那酒家之中太过拘束,难以尽欢,张良买了几坛好酒,又寻了一个熟肉铺,买了二三十斤熟精肉,外带两只腊鹅,看的两个姑娘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许多东西,如何能吃的完?
“他娘的,我被那阴魂不散的瘦竹竿逼在墓道里,连着三天都出不来,饿的肠子都瘪了,好在那墓中是空的,不然只怕连那死人都要被我吃了!”几人离了市镇,寻了一处山坳所在,就乱草中坐下,酒肉铺开,铁椎汉子毫不谦让,一把拽过一只鹅来,双手分撕,连肉带骨塞进嘴里一阵大嚼,不等两个姑娘回过神来,一直肥鹅已不见踪影!
“这位……大哥……”越霓看着那汉子双手一上一下,流水一般抓着酒肉只是望嘴里塞,可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块肉,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半带迟疑,半带畏惧道:“若是那墓道里真有死人……你当真……会吃么?”
“哈哈哈,你这姑娘!”那汉子被越霓问的一怔,见两个姑娘都是一般神色瞧着自己,不禁哈哈大笑道:“我虽是有些鲁莽,可毕竟不是豺狼等辈,再说死人肉有甚么好吃的,人死肉僵,嚼都嚼不动!”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也不知他这话,究竟是吃过人肉,还是说他不吃人肉,张良看着两个姑娘笑道:“这位大哥性情如此,最是好爽,怎会吃人肉?你两个想的差啦!”
“哎,还是张公子知道兄弟脾性!”那汉子呵呵一笑,见两个姑娘都拿着肉,呆呆看着,同张良都是有些摇头,也不来招呼她二人,一顿风卷残云,这二三十斤肉,两只鹅,倒有大半被这汉子吃了!这才拍着肚皮道:“爽快!爽快!”
“大哥,兄弟我有一事……”张良只是略略吃了几口,见这汉子吃饱喝足,这才斟酌道:“前次在博浪沙,兄弟我曾问过大哥名姓,那时节大哥也不肯讲,不知今日可否相告?”
赵青见张良问起这汉子名字来,倒是有些上心,此人同张良在博浪沙狙击自己父皇,按说就是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可当日主谋毕竟是张良,此人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现如今连张良都不追究,这汉子罪责更是无谓,只是心里仍是有些好奇,想知道此人到底是甚来历!
“我?”那汉子瞧了赵青一眼,低头一笑道:“今日若不是张公子出手相救,做哥哥的这条命只怕便要交在那竹竿手里了,只是我这名姓么,一个人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久了,自己也不甚记得,不过张公子问起,你就指着我铁椎为名,我又出身吴越地方,便以地方为姓,叫我吴铁椎好了!”
“原来是吴大哥!”张良听他这名字,便知他仍是不肯以实相告,索性也不再追问,双手一拱道:“不知大哥今后如何打算?”
“我本江湖人,自然是江湖飘零了!”吴铁椎拈起一片残肉来,放进嘴里嚼了嚼,起身看看四下,向着张良道:“不过而今江湖中暗波涌动,甚是有些不安,天下似乎有些不太平的意思,将来之事,张公子还是要多多留心才好!哥哥我就此告辞了”说罢拽起自己那柄铁椎来,慨然而去,看的越霓甚是有些钦佩道:“这位大哥生性果然豪迈,难怪能跟我哥哥交上朋友!”
“那咱们哪里去?”赵青见吴铁椎远远而去,却是回头看着张良道:“要不咱们这就回去咸阳,问问我父皇,他或者知道师父到底为甚要诈死!”
“此事不用问你父皇了!”张良脸上闪出一丝冷笑道:“既然楚国遗族如此在意国尉大人生死,看来此事必定与楚国遗族有些干系,青妹你久不回咸阳,先回去见见你父皇和监国公子,越霓自去无难庄朱宗主哪里,多少也歇息些日子,我自去郢都走一趟,等此事了结,自然回来!”
“我不去!”两个姑娘突地异口同声回了一句,不止是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