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钜子乃是夺了兵主宗此鼎,也是为炼丹之用了?”越霓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因此那甚么兵主宗之人,才紧追钜子不舍,可是如此么?”
“小师妹!”田解脸色忽然一变,满面怒气站起来道:“你这是疑心钜子觊觎兵主宗此鼎,因此才招致祸端么?”越霓原本只是无心而发,顺着话路就此一说罢了,不想田解竟然如此大怒,一时也怔在哪里,就是唐天机同葛筑两人,瞧着越霓眼中也颇有不善,自然是恼怒她此话不管有意无意,都有贬损钜子之意!就是田仲身虚力弱,也看着越霓有些摇头,朱家有心回护,可也碍着钜子乃是墨家大贤,面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优旃先生……”张良瞧了瞧有些不知所措的越霓,缓缓开口道:“墨家钜子一身绝世武学,即便得了此鼎,恐怕也裨益有限,再者说,即有人入昆仑十余年空手而还,可见这金蚕也并非易寻之物,只怕是有鼎无蚕,有蚕无鼎的时候多些,钜子似乎也不用如此费心劳力,想来此鼎必然还有其他用处,并不为人所知,因此钜子这般作为,难免引人揣测之意,先生方才既说此鼎乃是蚩尤九鼎,却也奇怪,世间有黄帝九鼎,禹王九鼎,何以蚩尤也有九鼎?还得劳烦先生譬讲譬讲此鼎来历,让我们明白其中道理也好?”
“好一副玲珑的心思”优旃眼光向着张良一跳,心中不由暗赞一声,张良这一番话,既要打问此鼎来历,又点出越霓乃是出于对此鼎无知,才贸然发问,替这个姑娘将这口误轻轻遮了过去,还显得墨家钜子必然有人所不知之事,必不是觊觎此鼎,让墨家几位宗主就此气消,一举数得,登时便将堂中尴尬气氛化得一干二净!
“此鼎名为蛊鼎,乃是蚩尤九鼎之一!”优旃见众人又复重新落座,越霓脸上紧张之色也稍见缓和,这才缓缓道:“实则蚩尤九鼎,便是黄帝九鼎!”他这一句,说的原本落座的众人又都是茫然不解,须知在座都是读过几本书之人,均知蚩尤同黄帝大战,兵败身亡,乃是上古之时一件大事,黄帝铸九鼎而成仙,更是为人所知,若照优旃此论,岂不是说黄帝这九鼎,实则是取自蚩尤?
优旃见众人多有不信之意,也不理会,向着张良问道:“张公子,国尉大人当年可曾跟你提过黄帝九鼎么?”张良略一回想,有些迟疑道:“确曾提过,国尉大人曾说黄帝九鼎,有内外之分,不过他所知者,乃是内九鼎之法,至于那外九鼎,他并不知晓其中详细,说是世间自有知晓之人,只是他不知是谁罢了!”
“呵呵呵,国尉大人不是不知是谁,乃是他不愿说而已!”优旃轻笑一声,神色略有几分不忍道:“当年嫪毐为乱,正是因这外九鼎而起,嫪毐若不是兵主宗宗主,以阴毒之法行事,道常宗同天下墨家未必便会与他为难,可嫪毐身死之后,陛下杀伐太过,未免也失于残忍,国尉大人从此再不言外九鼎之事,并非不知,实乃不愿!”
越霓听的心中也是奇怪,忍不住问道:“那这九鼎究竟是黄帝之物,还是蚩尤之物?”优旃这才神色一敛,向着越霓一笑道:“也可说是蚩尤之物,也可说是黄帝之物,蚩尤当年为九黎之长,雄踞江水以南,湖泽之地,黄帝乃是华夏之君,两君都有一统之志,蚩尤不敌黄帝,九黎部就此风流云散,流落中原以西崇山峻岭,荒漠草原之中,后为三苗之祖,黄帝乃收蚩尤所部种种方物,练为九鼎,说是九鼎,其实乃是当时九黎部同中原部族繁衍生息,祭天祀地,敬奉鬼神,疗病治伤所用的种种方技,共分为九,有巫、卜、药、毒、蛊、虫、丹、兵、工,巫者敬天地,卜者奉鬼神、药者理病疗伤,毒者以避其害,虫者便是饲育禽畜,丹者求仙修身,兵者攻伐征战,工者修造百物!这九鼎之中……”
“优旃先生,你似乎落了一个!”越霓听的极为认真,优旃每说一个,越霓便扳一个指头,堪堪扳了八个指头,优旃却不再说,连忙道:“再说那虫之一道,何以便是饲养禽畜,难道不是养虫子么?”
“姑娘,你跟这位田宗主,颇有几分性情相似,古人谓虫,未必便是你所见的虫子!”优旃笑了一声道:“那大虫可是虫么?长虫难道不是蛇么?天下五虫,蠃鳞毛羽昆,天上飞鸟,乃是羽虫,水中所游的,乃是鳞虫,人乃蠃虫,不过是一概而论罢了!至于你所说的那少了一鼎,并非是我落了一个,只因这外九鼎,实则其中有八都不是鼎,古人刻金石为书,以鼎传世,到了今日,这八鼎早已不见,可八鼎所载,已然流布世间,其鼎不知所在,唯有这蛊鼎,乃是真正以鼎而名,流传至今!”
“黄帝之世,至今怕不有万年之远!”张良也有几分诧异道:“这蛊鼎何以能流传如此久远?”优旃看着张良也摇了摇头道:“张公子,你心思通透,何以不知这附会之言?黄帝所传蛊鼎,未必就是今日这蛊鼎,只可说是其法流传,其鼎未必!这蛊鼎中所传,据说原本乃是养虫成蛊,这蛊中之虫,才是姑娘所说的虫子,成蛊之后,便能以此让人受制于己,其法甚是阴毒,中蛊之人苦不堪言,可练蛊之法,也非容易,比之炼丹成仙还要难些!”
“这么说来,岂不是练不成么?”越霓又是有些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