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恶心人的名字
等他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阳光从窗户的木格间透进来,房间的地面上也开了一口窗。小夫人不见踪影,房间里只有两个丫头趴在一旁的桌子上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被人抱上了床。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此生此刻的他大约十四五岁,正是饭量渐增,长身体的岁数,昏迷中这些日子几乎没有怎么果腹,全靠着一些珍贵的汤药吊着命,此时神志完全清醒过来,顿时觉得肚子空空,饥肠辘辘难耐,又有些内急。
两个照顾的丫头倒也机灵,他这边刚刚坐起了身体,她们就听到动静,一个跑过来照顾他,一个跑出了房门叫喊:“来宝,卿哥儿醒了,赶快去告诉夫人,再让春梅把温着的汤药端过来。”
见卿哥儿要下床,那个丫头紧张得连连摆手:“卿哥儿,你要做什么?夫人再三交待过,要你好生睡着,不要乱动。”
“没事,我只是想那个那个——如厕,对,就是如厕。”
既然方便、解手、上卫生间这些新名词她们听不懂,他抓耳挠腮地才挤出这么一个古语来。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小忐忑:不知道这个词对方能不能听懂。
对方一听,果然明白了,一转身,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套衣服来,服侍着他更了衣,又微红着脸道:“卿哥儿大概忘了厕所在哪儿吧,我这就带你过去。”
他跟在丫头身后,穿过堂屋,又过了西屋,才看到西墙上开着一道小门,推开门,一片天光云影,三面墙壁围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卫生间。看来古时已经有了套房的意思。难怪上次自己找不到卫生间。
睡了太久,静极思动,净了手,无意继续回床上躺着,想到外面透透气,同时也想了解一下现在所处的环境和时代。
院门本来敞开着,两个小厮见卿哥儿出来,慌忙将院门合上,紧张地护在门前,生怕他闯出去一般。
他不禁哑然失笑:难道自己就这么倒霉,刚一穿越过来被禁足了?
不过他并不是太在意,现在这副虚弱到不能再虚弱的身板,就算有心出去溜达,估计也没有那么多的体力去支撑。还不如先当个乖乖好孩子,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别的。
站在暖暖地太阳底下,惬意地伸个懒腰,一个穿月白衣服的丫头极有眼色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满意地点点头,坐下来,笑着问道。
丫头两只手搅在一起,大胆地盯着他看,并不说话,眼神中有一丝的警惕:这卿哥儿还是改不了好色的毛病。
这丫头先前是小夫人身边的人,最近这几天才被指到这院子里服侍卿哥儿。院子里原来的那些下人统统被夫人一怒之下赶走了:男的发配到乡下庄子里干农活出苦力去了,先前和卿哥儿苟且过的女子,要么贱卖了要么指配给了家奴,一个个都打发得远远的了。
西门合府所有的下人都清楚这面目清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卿哥儿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客气地说,简直就是一无恶不作的小恶魔。稍不留心,就会着了他的道,被他捉弄得哭笑不得,恼火不已,偏偏他又是主子的身份,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成,奈何不得。
这丫头不清楚这卿哥儿是不是又在恶作剧作弄自己,或者是对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故而不敢随意答话。
他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半天不语,就失去了继续了解的欲*望,兴致央央地把视线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庭院,这房屋构造,这庭院里的树木……树梢上的叶子虽然繁多,但还嫩黄将绿着,加上这气候温度,应该是初春时节……
“哈哈,卿哥儿,这可就出来晒太阳了?我就说嘛,你是西门府九十九亩良田里的一棵壮苗苗,底蕴足着呢,那就那么容易被这点小病小灾给打倒了。”
不用说,听这声音就知道胖公子哥哥来了。
“别起来,卿哥儿,咱们兄弟俩谁和谁,还来这一套,见外了不是。你坐着,只要你身体快快好起来,在哥哥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他刚想站起来以示尊重,就被这胖公子哥急走几步过来按了下去。——怎么说他好像也是自己的便宜哥哥,而且他对自己表露出的关心可是情真意切,掺不得半点假。人心换人心,怎么能叫人不感动。
西门府?卿哥儿?
难不成自己就是那个全天下都臭名昭著的大*淫*棍西门庆?
泥煤的,真是坑爹的穿越,变身成谁不好,偏偏变身成西门庆,这厮可是臭烘烘的污烂黑泥一坨,从内到外黑透了,也臭到底了,自己哪有那么大的本领洗白白!
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说是大病初愈也好,灵魂和肉体还没完全融合也好,他的反应有些迟钝,到现在才弄清楚了自己的此刻的身份——西门庆。
西门庆?
他左搂右抱,妻妾成群,风流快活的一生,说心里话,哪个正常男人不向往?
可是,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