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升轻轻的自言自语，他能通过和战士的精神交流理解对方的意思，但异界神机少年最近才被唤醒，他只知道萨格勒布大陆上的事情，没办法从亚伯拉罕和六号的对话中获取他能理解的信息。
“种族已经没有意义了，雷欧奥波人从不以血脉区分人的身份。”
六号的魔力投影明显做过精细的设计，在她说话的时候，每一丝细节都做得非常到位，无论是嘴唇的动作，还是腰后双翅的扇动都是如此真实，她眨动双眼，平静道：“更何况，世界早已毁灭，雷欧奥波人的文明也埋入尘土，火已经熄灭了，在这个晦暗无光的世界上，也只有我这种没有意义的生命存在……你们入侵与否，并不重要，因为我已没有需要保护的东西。”
说到这里时，六号的投影微微曲下了腰，语气也第一次出现了变化，她看上去是发自内心的说道：“你……唯有你不一样。”
“我究竟哪里不一样？”亚伯拉罕皱起了眉头，戒备之余，有些不愉道。
他喜欢接受他人的崇拜，也喜欢听见赞美的言辞，但战士并不喜欢这种毫无缘由特殊对待，尤其是面对六号这种操控着可以威胁到他力量的存在：“我和我的伙伴怎么不一样？”
六号的投影极其人性化的环视了一圈老矮人和精灵，她的目光在升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但也迅速转过。
“两名异界生物，他们的身上没有守序之力，一名和我类似，却不相同的人造生命，虽有守序之力，却来源于他者……”她缓缓的说道：“唯有你，持有圣贤遗物之人，你的身上有着耀阳，赤焰，以及圣贤留下的痕迹——你的身上有着守序之力，并且极其浓厚。”
六号轻轻的说道，她说法的方式是以魔力震动大气，发出声波：“对于我这个早已被写下程序的人工智能而言，这就是最重要的——雷欧奥波人早已灭族，文明断绝，虽然不知道你们从何而来，但你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生物了——也是我所见到的，唯一守序力量的持有者。对于我而言，你就是新的权限持有者，是对抗敌人的关键所在。”
“……说得过去，但很牵强。”
亚伯拉罕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他依然抱着警惕，直言道：“但六号，你的智能超乎我的想象，我并非无知之人，人工智能也同样见过许多。按理而言，对于你这个程度的人工智能而言，所谓被写下了什么程序，早就不是束缚你的理由。”
“你有着智慧。”战士如此说道，声音低沉：“有了智慧，就是人，人可是会说谎，会背弃誓约的存在。”
“你说的很对，按理而言，在遇到你们的时候，我应该是直接给予你全套权限的，但由于智慧，我并没有，虽然依照我的思考判断，这并非最优的选择，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默默的听完亚伯拉罕的话，仿佛是为了反驳，六号宛如压根不知道如何说谎一样，将自己的想法全部道出，表情丝毫不变：“至于为什么我还在照着程序做事，原因很简单。”
沉默了一会后，声音再次响起。
“因为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应该作什么了。”
六号抬头，她看向垂直大坑洞的顶端，璀璨的金色光芒正在闪烁，那是整个要塞的能源核心所在，无数魔力汇聚在众人的头顶上方。
看着这光芒，六号的表情终于生动了一些，她看上去有些哀伤，这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表情：“世界已经陷入了黑暗，为我写下程序的雷欧奥波人也早已全部都死亡，我孤独的行驶在荒芜的旷野上，和混沌战斗，汲取世界中仅存的存在力量，就这样日夜不休，度过千年……我的智慧毫无用武之地，除却机械的按照程序上来做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
似乎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六号看向亚伯拉罕，灰蓝色的双眼明明只是投影，却仿佛真的蕴含灵魂，她平静道：“我原本是只是没有智慧的程序，用以维持要塞的运转，可在雷欧奥波人文明的最后之日，为了维持耀阳水晶的力量，人们将自己的生命投入了‘我’的身体中，无数灵魂的力量让没有灵魂和智慧的我变成了如今的形态——拥有自己意志的要塞。”
“千年的时间度过，我已经无法表现出其他感情了，好不容易拥有灵魂，又在不可承受的孤独中看着它一点一点损坏。这便是我的经历。”
亚伯拉罕沉默不语，他看向眼前的魔力投影，感应到了整个要塞中的能量流都在随着这人工智能的诉说而颤动。
“我的体内，有着无数雷欧奥波人的怒吼——复仇，朝着混沌复仇，守序，追求最强大的守序力量——这就是我行动唯一的目的和准则。”
说到此处，六号直视着亚伯拉罕头盔背后的那对赤色瞳孔：“说的多了，持有守序之力的战士。”她微微点头道：“你想要做什么？”
………………
嗒，嗒，嗒。”
钢铁的通道之间，微弱的蓝光闪烁，魔力流动间，能听见清晰而沉重的踩踏之声。
此时，亚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