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照皱眉,就算能劝牛有道反燕,现在也还不是时候,应该继续让那些修士再多消耗一些,这个时候引出了南州兵马破局的话,届时燕国内部彻底失控,韩宋大军将不得不对燕国发动攻击,不打的话,没办法对两国的修行势力交代。
然而有些话他没办法对文悠说出口,只能皱着眉头徐徐道:“以我之见,那个牛有道似乎并非贪财之人,真能为了钱财干出这种事?”
文悠:“自然不全是为了钱财,首先是燕国内部目前的局势,换了谁在他的位置上都会感到绝望,其次两派已经答应了他,只要他起兵便能立下大功,许诺了三州的地盘给他,他如今已没得选择。”
罗照目光又落在了地图上,“此人可不是胆小鼠辈,燕国内部也并非没有剿灭叛乱的实力,还没到那个地步,他就能作出这个选择?”
文悠:“大都督担心他?”
罗照盯着地图,貌似自言自语道:“据我所知,他基本不插手南州的军政事物,显然对这方面不通。所以我倒不是担心他,一旦上了战场大军驰骋纵横,千军万马冲撞交锋,摧枯拉朽,他那点实力和手段没什么用处,我是担心另一个人。”
文悠目光微闪,脱口而出,“蒙山鸣?”
罗照微微颔首,“蒙山鸣一代名将,并非浪得虚名,不可小觑!我当年与英扬武烈卫交锋时,蒙山鸣已残疾退隐,若是他亲自指挥,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我刚从军那几年,犹记蒙山鸣还在时,压得我宋国几乎喘不过气来,提到他的名字军中将领皆胆寒,之前夺取南州、战定州皆见这位老帅之锋芒,此人足抵百万雄师!宝刀未老,他真能坐视燕国这般瓦解而置之不理吗?”
文悠笑道:“他已老迈,大都督却正英姿勃发,如外面那条长长江河,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取代旧人乃亘古常理,大都督乃常胜将军,我倒是头回见大都督弱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此话倒是激起了罗照的雄心壮志,顿起意气风发之心,颔首道:“燕山鸣,齐无恨!这两位久闻其名,奈何一直没有交手的机会,若真能与这两人一战,此生无憾!”
文悠捋须笑道:“蒙山鸣只知沙场,不通朝堂明暗,方致身残,年已老迈,无力回天。呼延无恨,厮混朝堂太久,顾虑重重,已失锐气,注定为齐国殉葬。此二人已不足为虑,若遇大都督,倒可为大都督战绩上添上光辉两笔,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呵呵!”罗照笑着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在地图上,“且看看南州那边到底搞什么鬼,严密关注那边情况,尤其关注商朝宗和蒙山鸣,南州若真起兵反燕,此二人若真的配合,则必然有诈,因为此二人绝不会反燕!”手指已重重敲在了南州地图上。
文悠懂了他的意思,南州若反,商朝宗和蒙山鸣不配合是真,若配合则是假,点头认可道:“任他千变万化,盯死这二人便可!大都督明鉴,我这就去安排。”
……
“老爷,史辛茂所率伏州人马与苍州叛军一战便退,败了!”
北州有雨,刺史府内,邵登云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滴滴答答,回廊快步走来的管家羊双叹着气禀报了一声。
邵登云面颊略有抽搐,最终发出阵阵冷笑,“败了,哪是什么败了,分明是想保存实力,你指望他先去和苍州叛军血拼一场,他指望你先去和苍州叛军血拼一趟先,焉能不败,不败才有鬼了!”
羊双叹道:“人之常情,当年一场清洗,朝廷不义在先,多少弟兄饮恨而亡,大家悲愤自保,一口怨气都还在呢,谁会为了这样的朝廷拼个元气大伤,都要给自家兄弟一个交代,不会轻易让自己弟兄马革裹尸,死了也是白死,谁都知道朝廷不会领这个情。不知为何而死战,全无斗志,又如何肯去死战!”
“人心散了。”邵登云仰天闭目,无奈摇头,说什么别人,自己又能好到哪去?复又低头问了声,“南州那边还没有动静吗?”
羊双脸上略浮现古怪,“动静有一些。”
“哦!”邵登云略涌起几分精神,“怎样?”
羊双道:“卫国借给燕国的粮食,大部分被南州给截了,据报是在粮车上做了手脚,场面很不堪……”他把粮车一路走一路坏的情况讲了下。
“……”邵登云哑口无言了好一阵,还以为南州要出兵平叛,没想到不但没有出兵,反而在扯朝廷的大腿。
……
“老弟!”
“弟弟。”
茅庐山庄贵客来了,全泰峰和惠清萍再次驾到,这次见到牛有道真可谓是笑容满面,喊的热情。
“没想到兄长和大姐来的如此之快,这次定要让你们尝尝我茅庐山庄的酒菜,定让你们不虚此行。”牛有道亦热情笑着伸手相请。
“诶!”全泰峰一把抓了牛有道的胳膊,拖着往山庄里走,“自家兄弟,无需客气,茶水一盏足矣。”
“正是!若过分客气,倒是见外了,我不高兴。”惠清萍笑着随行。
牛有道估摸着对方是来给自己送钱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