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凉风清爽。
落叶纷纷,满园秋意。
四周站满了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黑衣人。
“单七,来了,坐。”园中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一名俊逸的少年捧着茶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少主,属下办事力,还请责罚。”唤为单七的黑袍人单膝下跪,脸上显得诚惶诚恐。
当今妖狼族共有五姓氏。荒氏为王者族群,而其它四个狼族部落根据实力和血脉综合排列为单、义、乌、公孙。
荒姓作为皇族部落,在整个妖狼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其中,就包括给其它狼族赐姓。
单七的姓氏是眼前的少年一力促成,对于妖狼族来说,能被一名皇族赐姓是每个妖狼梦寐以求的荣耀,也意味着,单七在少年眼中是绝对心腹的存在。
少年似乎不忍惊动园中肃杀的景致,轻声说道,“你跟随我多年,应该对我的脾性略知一二。”
“少主,属下知错,还望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单七脸色大变,连连磕头求饶。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都做了什么呢?”少年的语气有些遗憾:“我亲自为你赐姓,便是对你的认可,可你连一个小小的人类女子和未成年的妖狐都没办法擒来,这不是证明我有眼无珠吗?”
胆单七抬起头,额头一片淤青,急忙解释道:“少主明鉴,那人类女子身旁有高手保护,小人不是对手。”
“我知道,一个据说便是当年血洗过狼山的玄境小子,和一个初入黄境的女子。可不是还有宁通在一旁协助么?”
单七说道:“少主,还有一个至少是玄境的妖族,若非当时那名妖族出手相助,我和宁先生早就把顾允儿抓来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人还不是人家一个人的对手?先被玄境妖族拖住,然后再被赶过来的白皓给撵走。”
“这是为什么呢?一个妖狼族的天才,一个湘西宁家颇有盛名的白衣蛊师,车轮战还不是人家的对手。”少年自言自语地说道,眉头微蹙着,似乎在想一个无比费解的问题。
“属下无能。”单七清楚少年个性格,说到这个份上,还要强行找理由辩解便会真正触怒他。
“狼族大计迫在眉睫,你为什么让我一再失望?”少年起身,衣袖一挥,一只与他还隔着十米之远的麻雀倏忽之间就落入他的掌心。
小麻雀惊慌的挣扎着,唧唧乱叫,却如何也挣脱不了。
单七脸上满是细汗,心仿佛跳到嗓子眼。
“罢了,你昏迷多天,我浪费许多上好药材将你救醒,若把你杀了也委实浪费。”少年自顾自的说着,松开手掌,麻雀欢快地挥着翅膀,飞向远处。
“多谢少主不杀之恩。”单七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它脸上的肌肉还未松弛下来,便永久凝固。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犹如鬼魅般闪身到他背后,修长的手掌瞬间洞穿了他的胸口,挖出一颗尚且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少年的神色依旧一片悠然,语气却更甚凛冬:“可世间之事大多变幻无常,我对你满含期待,你却让我一再失望,好比,我答应不杀你,你有了生存的希望,我却亲手扼杀一般。”
“没有人喜欢品尝失望的感觉,不是吗?”少年对着心脏柔声说着,就像对着自己痴迷的女子诉说情话一样。
“你体会到了吗?多么难受和空虚!”他将心脏捏碎,浓烈妖艳的血液在指缝间一点一点落入茶杯之内。
一旁的宁通有种转身想逃的冲动。
他常年与毒蛊相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如此云淡风轻地以挖心的方式将一名同类杀死,他还自问做不到。
人之所以是人,主要是因为比牲畜的感情更为丰富。
兔死狐悲,即便他心里清楚,自己与单七不是同一个势力的,眼前的少年还不至于对他动杀心,那样会得罪背后的宁家。
但这一刻起,宁通还是浑身充满了寒意。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毛遂自荐掺和进这件事。
无论白皓还是面前的少年,都TM妖孽一样的存在,明明都是玄境,个个都可以把自己吊打得死去活来。
看在妖狼族不菲的报酬之上,他不知走了多少关系才让宁家老族长把任务落到自己头上。
说好的是一个普通的玄境少年而已,结果自己的蛊毒对人家压根就没起到什么作用。原本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的美差,结果尼玛的就是活生生找虐的旅程。
我不玩了,我想回家。
宁通一秒都不想留在这,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说道:“荒少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此间的事我任务失败,应当回去家族领罚。”
“处理一个无能的蠢货,让宁先生见笑了。不过我们时间很急,现在的局势,宁先生如果回去,湘西宁家恐怕一时半会也派不出什么人手过来了。您这么做,岂不是让宁家失信于人吗?”
“荒少爷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