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田百带来的杆秤很先进,上面有百克的刻度,这种计量仪器不是黄金的专用计量器,专业的计量仪器是天平,能精确到每一克。
杆秤再精确,也有百克的误差,每一克黄金的市价接近十元,每百克的误差就是一千块大洋的上下浮动。
好在费腾拿出来的是国家储备黄金,每一根金条的分量都是一样的,精确到每一克,正好是一斤一根金条,合计五百克一根。
鹤田百计算出三十根金条的价格是十四万八千五百块大洋,把箱子递给费腾,笑呵呵地说道:“费君,这里是十万块大洋,请你点一下。”
“不是十四万八千五百块大洋吗?”费腾瞪圆了眼睛问道。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鹤田百说道:“我的手头不便,没有那么多的大洋,反正你要从我的手里买粮食,算是预付款好了。”
“买粮食的钱用一万块大洋足够了,你欠我的是四万八千五百块大洋,鹤田君,你不会想赖账吧?”费腾十分恼火地说道。
“不会不会的,我是一个很诚实的商人,不会在生意上克扣你的利润,实在是对不起。”鹤田百给他深深鞠躬表示赔礼道歉。
费腾不会接受他的赔礼道歉,这可是真金白银的交易,涉及到的数量达到几万块,按照一家人年消费四块大洋的标准计算,足够清风堡的乡亲们五年的生活费,市场上一毛钱能买三个馒头,三四万块大洋是啥概念?
“事后你来一个卷包烩,我到哪儿找你去啊?”费腾还没说“一旦你死了,我的钱白瞎了”这种带有诅咒的话语,但是他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随时可能丢了性命。
“费君,这批黄金我肯定要的,欠你的钱就用货物来顶账吧,咱们第一次做交易,不要斤斤计较啦!”
“是我斤斤计较吗?你有没有搞错?那你多给我四万块大洋,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
“都说了不会少你钱的。”鹤田百发怒了,那五个宪兵听懂了这边的争吵,哗哗拉开枪栓,摩托车上的机枪也对准了这边,摆开了随时开战的架势。
费腾举起右手,握成拳头的姿势,他不是害怕鬼子的宪兵会开枪,而是怕潜伏在附近的曲伟杰和周昉沉不住气,现在的费腾跟鹤田百几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一旦开枪,几个人都会殃及池鱼,一个跑不掉。
换句话说,鬼子宪兵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并不敢真的开枪火拼。
对峙了一分钟之后,费腾才缓缓说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回头给我办两张进出城门的通行证,免得每一次进城都要受到搜身的羞辱。”
“行,回头我就打发人送给你通行证。”鹤田百拿着金条回到了汽车上,大声喊道:“统统地回去,不要惹事生非啦。”
鬼子宪兵收起枪,跑步到摩托车、汽车上一溜烟走了。
看着远处滚滚的尘埃,曲伟杰和周昉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盒子炮插进后腰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都带着怒气,心有余悸,刚才真的把他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干起来,如果真的打起来,动静太大,洛山市的鬼子数量比虎山县城那边的还多,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费腾把装着大洋的箱子扔给曲伟杰,说道:“你们俩先回去,找几个弟兄过来帮忙,押运几万斤的粮食回去不是小事,靠咱们三个恐怕还会出事。”
“好。”曲伟杰不再多说,留下六把盒子炮,带着周昉掉头就走。
费腾依旧坐在长亭里面,分别将六把盒子炮藏在两条裤管和腰间,方便随时取出,有了威力强大的六把枪,哪怕来十个鬼子也不怕,照样能杀个人仰马翻。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相远商社的一个伙计乘坐黄包车匆匆忙忙赶来,扔给费腾一个皮包,一句话没说回头就走。
费腾冷冷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还算是一个中国人吗?狗汉奸,早晚给你好看,赏一粒花生米,让你愧对列祖列宗。”
打开皮包,里面有五百块大洋和一张纸,正是鹤田百给他办理的通行证,上面有“费安君”三个字,通行证由汉语和日语两种文字组成。
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费腾拿着皮包回到客栈,曲伟杰虽然走了,但是在客栈里还有买来的三辆马车和驾辕马匹,给了客栈的伙计五角钱,吩咐给驾辕马匹喂**料,再结算了住宿的费用,退了房间。
驾辕马匹和马车依旧寄存在客栈这边,费腾反身进城,步行一个小时到了城门的关卡,拿出那张通行证递给保安团的士兵。
士兵看到通行证立刻挥挥手放行,连正眼看费腾一下都不敢。
费腾放了心,看来权势这东西果然好使,扯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还是有效果的,当下昂然挺胸进了城,引来无数羡慕的眼光。
城里还有费腾前一天开的房间,他熟门熟路地住进那个房间,仔细检查了门窗,没发现有透明的缝隙,这才坐到床上。
他住的房间每天需要支付一块大洋,算是高档的房间,不但是单人住宿,而且睡觉的是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