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直接动手杀的人，我间接动手杀的也有五个人”，小灵的声音波澜不惊，那些人的性命，在小灵的口中，仿佛不过是一个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
“那些都过去了”，李小天只有如此说：“别想那些东西了，人生，谁能没有走几步错路呢。”
小灵似乎并没有听见李小天的劝慰，道：“其实，我是真的有一个弟弟的，你相信吗？”
“我相信”，李小天是真的相信，在这种时候，小灵没有任何必要骗李小天，小灵已经将自己最深的伤口扒开给了李小天看，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了李小天的面前。
“我弟弟很早就死了，在我被火棍帮抓走之后就死了，六年后，我出来的时候，他早已没有一丝一毫的去向”，小灵将目光转向了窗外，道：“其实，如果我弟弟真的还能够活在这个世上，那该有多好啊，哪怕他真的如我之前给你编造的故事中那样，欠了很多钱，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李小天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李小天只有说道：“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笑了笑，李小天接着说道：“只有活着，我们才能够站得比别人高，我们才能够将所有人都踩在我们脚下，我们才能看着那个姓谢的和姓王的是不是真爱，我们才能继续看王撕葱继续和别人撕笔嘛！”
李小天显然是想要开解小灵，用他以前对小灵的了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了解，这是李小天唯一所能做到的。
李小天觉得，小灵虽然是在根本上欺骗了他，但，在很多小事上，小灵未必骗了他。
李小天觉得，那些小事之中，一定有些真实的部分的，否则的话，小灵不会这样对他。
即便那些都是真的，小灵为了他不惜背叛组织，不惜性命，依旧让李小天极为震撼。
也许，在骨子里，小灵真的不是一个寻常人，完全不是。
小灵的脸上似乎终于出现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道：“其实，十岁的时候，我被火棍帮抓走的时候，就是在一个游乐场中，当时，我最喜欢坐的就是那个小飞机，当时，我的梦想真的是能够坐在真的飞机上，看看这个承载着我一家人希望的地方，看看这个无边无际的山城，究竟有多大，又有多高？”
“我们前些天不是看过了么？这山城在你十岁的时候，看起来虽然无边无际，但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大，也没有多高”，李小天凝视着小灵微笑道：“所以，纵然你现在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但也许过了两天，你就会发现，生命中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你还拥有着很多美好的东西。”
似乎是惧怕李小天的目光，小灵又转回了目光，低下了头。
“你……你先疗养自己的身子吧”，小灵轻声道。
李小天摇头一笑。
当天，一整天的时间，李小天在恢复体内真气，小灵也在静静疗养。
傍晚的时候，李小天带着小灵又来到了那家饭店之中。
这一次，李小天依旧在扶着小灵，吃饭的时候，李小天依旧在喂小灵吃饭，两个人仿佛一对最最恩爱的夫妻一般。
这一次，吃饭的时候，小灵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微笑，仿佛自己真的成为了世上最最幸福的新娘子。
李小天也笑得很开心，李小天甚至喝了一些酒。
吃完了饭之后，李小天扶着小灵回到了宾馆之中。
当天晚上，两个人依旧睡在一张床上，这一次，小灵睡觉的时候，居然在枕着李小天的手臂。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小灵的脸依旧埋在李小天的心口，仿佛在听李小天的心跳一般，也不知道在咕咚咕咚的心跳声中，她究竟是怎样睡着的。
小灵没有一丝一毫妆容的娃娃脸上，分明满是笑意，像是幸福的笑意。
看着小灵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李小天好像竟不忍心从床上起来，不忍心打扰小灵的美梦。
摇了摇头，李小天微微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臂，最终决定还是先躺一会儿，等小灵醒来之后，他再起床。
李小天等了几分钟之后，突然间听见小灵低声道：“小天，你……你不要离开我……”
李小天吃了一惊，却发现小灵居然还在闭着眼，似乎并不是在对他说话，而是在说梦话一般。
李小天不可能不离开小灵。
小灵在李小天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李小天对小灵的喜欢，远远比不上对小灵身体的感觉。
小灵在李小天心中的地位，充其量可能就和从荒岛中跟着李小天走出来的小杰一般。
就在李小天怔怔失神的时候，小灵已接着喃喃自语道：“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小灵的脸上竟带着些恐慌，仿佛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李小天摇了摇头，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也就在这时，小灵的身子一动，手臂已紧紧抓住了李小天的胳膊，李小天愣了愣，小灵已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