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天空,雪花片片落在他脸上,让他又清醒几分。
“我傻了,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连续数月拖着石棺在雪地里行走,珞珈玉早就疲惫不堪。再加上事出突然,那名女子在耳边“适当”的提醒,所有的因素放在一起导致他没能对眼前的情形做出正确的判断。直到看见那名女子强大的实力,以及妖界的神将的剑,珞珈玉如醍醐灌顶,回想起种种细节,方才明白过来。
珞珈玉觉得这不是原因,而是理由。
原因可以被接受,因为有情可原,理由却不行。
理由是用来逃避责任的。
听到他这么说,那名女子愣了一下,接着便说:“那又能说明什么?”
“所有人都想杀我们,说明我们错了。”
心里想到什么,原本死气沉沉的珞珈玉笑了笑。
“除非你是我的老师。只有他才有资格说所有人都错了,他是对的。”
漫天风雪的掩盖之下,原本血腥的场面没过多久又回复洁白的景象。
他本来以为听到自己最后的那句话,那名女子会噗嗤地笑起来,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声响,他怀疑自己并没有多少讲笑话的天分。
那名女子冷冷地问他:“那你想做什么?”
是你想,是打算,却不一定能做。
“我想回去。”
“既然你想往北去,接下来的路你一个人走吧。”
“我得回去了。”
“好。”
珞珈玉本以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没想到那名女子的回答如此干脆。
“听说,”那名女子望向那个方向,“南方人潮拥挤,阳光灿烂。”
“我也想去看看。”
她拖着石棺,在珞珈玉茫然的眼神注视下,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向风雪更深处走去。
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
最后消失不见。
珞珈玉向南走了三个月,和另一支骑兵,在一座山背后的平原上相遇。
向南又三个月,渡过一条无限宽阔的冰河,珞珈玉突然有了一个巨大的发现,那就是,天黑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久违的夜晚很漫长,他睡得很香。
向南又两个月零三天,珞珈玉看见一条蜿蜒而漫长的山岭。然后军队便转而向东,在第三个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军营。
魔族军队设立的最北端军营。
直到这时候,珞珈玉意识到两件事情。
一是他最初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修真大陆的正北方,确切地说,是西北偏北。
二是他终于回到了修真大陆。
休整了几日,魔族军队给珞珈玉专门提供了一个帐篷。晚上,珞珈玉大致估算了自己离开妖界白玉京的时间。
离开妖界白玉京后他在修真大陆上闲逛,花掉三个月;
然后他按照老师的要求去了荒原,路上花掉两个月,在荒原里呆了三个月;
接着就是误入秘境,从秘境中逃脱出来,这段时间倒是不长,半个月左右;
最后就是在回来过程中花在路上的时间,是十一个月。
珞珈玉朝帐篷外面看了一眼,星星很亮。
自己已经离开妖界白玉京一年零八个多月了。
也不知道院里的同窗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亭子旁边的梧桐树长大了多少。
珞珈玉想到自己的老师,从荒原开始,每个听到老师名字的人,他们的反应令珞珈玉觉得十分夸张。
珞珈玉明白“侍者眼中无将军”的道理,只是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己的老师一定是个在修真大陆中十分有名的人。
因为“不是无名之辈”那个人的缘故,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尝试在那支骑兵那里打探点消息,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有告诉珞珈玉。
看来只能在大陆上多注意一下了。
突然,远处有个人影引起珞珈玉的注意。
这个影子是什么时候就在那里的?珞珈玉一开始还以为那只是树影。直到刚才对方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换班,这才让珞珈玉发现。
珞珈玉瞬间警觉起来,有人在监视他。
答案很明显,在这里,军营之中,监视他的人只有军队。
下一个问题呼之欲出:为什么?
答案与问题如同双生子,随之而来。
尽管珞珈玉已经尝试将“他为什么会在那里”的问题尽可能解释得合情合理,但他赢不了常识。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那么遥远的北方。
大量的信息与推理把珞珈玉的脑袋填充得满满当当,他揉了揉太阳穴,手指的冰冷让他清醒了一些。
还是准备准备,细软跑吧。
珞珈玉庆幸当初遇上那支骑兵的时候,出于对“不是无名之辈”之事的顾忌,他并没有把真实姓名告诉对方,只说自己是个散修符师。
珞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