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略忧心忡忡地瞥了眼鲸落,只见他的手紧握成拳,嘴角的肌肉略微抽动,显然是在强忍自己心中的怒意。见状,三略的心中只有让龙马自求多福。
“...兵法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自己一方有主场优势的时候,没有好好地利用北境地广人稀的天然优势,反而是集结兵力,寄希望于一役,企图在正面战场上将强悍的魔族军队击溃,这样的想法,当真是可笑。这是你的第一个错误。”
鲸落咬着牙,缓缓地吐出几个字:“这番话我已经听过了,难道你就没有些新的见解吗?”
“有啊。”
龙马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收拢残部,进驻霜雪城。”在说话的时候,龙马死死地盯着鲸落的脸,似乎是想测试对方的忍耐极限一般,“正如我方才所说,当一个人失去道理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比如说,在霜雪城的卫殊将军眼中,你们是败军之将,别说是不能谈勇,连撤退时候的拖拖拉拉也是个低级的错误。我们都明白,要收拾起四处逃散的士兵,重新组织成一个军队,那是多么麻烦的事情,需要劳心劳力,而且往往都只有事倍功半的效果。我明白,卫殊岂能不明白?可是,他还是会说,你们这是在白费力气。无他,因为卫殊看不起你们。”
龙马正色说道:“所以,在你们进入霜雪城之后,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是错的。严格管束军队,结果失火的时候不能出面救火,这会让卫丹青怎么想?就算卫丹青体谅你们,说‘鲸落将军是不想给我们霜雪城惹麻烦’,那卫殊又会在卫丹青的耳边说些什么闲话,这并不难猜。接下来,你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不用我多说了。”
他的话是如此得危言耸听,三略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湿透了。实际上,他又何尝不知道卫殊在故意针对他们?只不过有鲸落在总管全局,他坚信鲸落将军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听到龙马的话,三略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的处境是如此的艰难,一个小小的卫殊,只要动动嘴,就能让他们无法在霜雪城中立足,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鲸落开口道:“那你说该怎么办?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困局,全都是我军战事不利,兵力已经是十不存一,手中没了资本,那么我们自然是只能寄人篱下,人微言轻,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难道说,现在还有办法能够扭转局面吗?”
龙马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有的。”
鲸落没有追问,他迎上龙马的目光,眼神中是满满的质疑。三略不明白,为什么鲸落将军没有干脆地开口发问,龙马则是会心一笑。龙马的打算就是要让鲸落看不透自己,现在鲸落陷入了思考,正好是说明了鲸落完全跟不上自己的思维,这让龙马很是得意。
“我就是想让你明白,你错了,而我才是对的。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能够选择,那就是听我的安排。”
龙马心中暗暗说道,“然后,化作我所需要的力量,变成我的资本。”龙马现在需要力量,因为他要对付很多人:小到卫丹青,大到魔族三巨头。在某个时间地点里,卫丹青也好,魔族三巨头也好,他们都是棘手的家伙,唯有足够的筹码,龙马才能够展开自己的运作,得到胜利。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龙马需要尽快获得力量,为此,他不惜不择手段。
等了许久,众人终于等来了鲸落的问话,尽管那话语之中透露着藏不住的疲惫:“那你说,该怎么办?”
龙马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你现在还不需要我。”
你不需要我,所以我的意见和办法便不重要。同样的,你不需要我,你就不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来换取我的意见与办法。古人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龙马自然不是个做慈善的家伙,相反,他是个十足的野心家,因此他需要鲸落付出代价。
鲸落看出了龙马的心思,开口出价:“我可以成为你的盟友。”
龙马回驳道:“北境,萧凤,钧天宗,也是盟友。”后面的半句话,龙马没有明说,而鲸落心知肚明。无论是萧凤还是钧天宗,在魔族军队大举进攻北境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直接施与援手,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行动,最终让寄希望于集合钧天宗、萧凤、北冕宫三方的力量,在琥珀原一战歼灭魔军的鲸落只能吞下战败的苦果。
龙马提醒他这件事情,无疑是在告诉鲸落:盟友,不可信。那么,龙马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呼之欲出。
他需要的是全盘的掌握!
他要将我和铁马冰河,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一回,换鲸落摇头了。“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
龙马说道:“壮士断腕,还可以活。”
鲸落回复:“但壮士的脖子上被拴上了锁链,就不再是壮士了,而是一条狗。”
龙马答道:“富家之犬,总好过在野名士。”
鲸落摇头不语。龙马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辞并不能够打动他,便举起了双手,做出投降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