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发!”
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光头,江明月又惊又羞又是恼怒,失声叫道:“你竟然削了我的头发!”
这个世界之人对头发极为看重,所谓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岂敢轻伤?
将一个人头发剃掉已经是一种很大的侮辱,大周至今还保存着将犯人剃光脑袋的刑法。
这种刑罚对人的肉身无损,但在精神层次上的伤害却是极大。
此时理学独尊,时人将削发之人称之为大不孝,除了僧尼之外,鲜有断发之辈。
而但凡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尽皆留有长发,以簪子别住,或者头巾扎住。
只有地位卑贱之人才会留有短发,大周南荒诸州有人喜留短发,因此被中原人蔑称为蛮子。
由此可见头发对时人的重要性。
将江明月的头发削掉,这其实已经是一种极为严重的惩罚了。
杨显此时已经到了江明月面前,看着江明月一脸羞恼的面孔,淡淡道:“你纵容部下行凶,杀人放火强抢民女,论罪当诛!”
江明月见他说话之时神情平淡,但威严自然而然的从他身上升起,心惊之下竟然不敢直视杨显,慢慢后退几步之后方才感到好一点。
她直到此时还无法想象,杨显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手段才将她的头发在一瞬间剃光。
她退后几步后,提起勇气看向杨显,“当诛?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我当诛?你又不是朝廷中人!”
此时刚刚被杨显打退的几个壮年汉子发一声喊,齐齐向他扑来,一人口中大叫:“教主,此人不可敌,你先走!”
杨显并不回头,屈指轻弹,“嗤嗤嗤”几道劲风从他指尖射出,极其精准的射中了冲来之人的穴道,几个人正在急速奔跑的身子倏然一震,双腿无法走动,整个身子都僵了起来。
余势未绝之下,身子砰然倒地,沿着地面滑行了几丈远后,方才止住身形。
这冲劲实在太大,有的人趴在地上停下来时,连鼻子都磨没了,一张脸已然不似人形。
“凭什么?”
杨显手弹出之时,开口说话,“观你所行,不仁!看你所做,不义!不仁不义之徒,又兼心狠手辣,自然该杀!”
他缓缓逼近江明月,“我凭的不是朝廷,而是杨某的良心!”
江明月见杨显身子不动,反手挥洒间便将自己教内地几个长老打倒在地,心下更惊。见杨显逼近,娇喝道:“既然我这么该杀,你直接杀了我便是,为何还要剃掉我的头发?”
杨显道:“你是玄火教的教主,杀了你之后,流民四散,反而更不好收拾,不如留你一命,收拢灾民!”
他说话间手掌虚招,江明月发出一声惊呼,双脚离地,身子冲天而起,人在空中手舞足蹈的被杨显虚抓到了自己面前,“今日斩发代首,且留你性命。灾民一日不消,你的头发一日便不能长出来!”
江明月惊诧之余,也有点不服气:“你本领再大又能如何,难道还真能阻止我头发的生长?”
她却不知道杨显此时乃是武道宗师境界,出手之时,真气已经有了本身所蕴含的武道真意,江明月头上有这一丝武意存在,若是没人出手消除,那还真的永远都不会再长出头发来。
见到杨显虚空摄人的手段,江明月心如死灰,知道单凭自己如今的本领绝难逃出杨显的掌心,她是干脆果敢之人,当下镇定心神看向杨显,“你要我怎么做?”
“江教主很了不起!”
杨显见江明月刚才还是一副惊慌的模样,但片刻间便镇定下来,单只是这份定力,就不是寻常人所能有,便是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他向江明月吩咐道:“我要你将这些灾民领到青阳府进行安置……”
他一句话未说完,江明月已经尖叫出声,“领到青阳府?怎么可能?青阳守军这么多,这些灾民去了青阳府肯定要悉数被打死!”
她向杨显喊道:“再说,我玄火教早就名声在外,被朝廷定位反贼,这若是进了青阳府,岂不是自寻死路?”
杨显摇头道:“我保你死不了!”
他盯着江明月的眼睛道:“我一会儿修书一封,你将它带给青州府主苏子修,他自然会将你们安排妥当,且绝不会杀你!”
江明月与杨显对视了一眼之后,迅速挪开眼睛,心头砰砰直跳,脸上渐渐红了起来,心道:“这小子长得真俊!”
她自从与杨显见面便是交手对敌,一直没有机会仔细观看杨显的长相,只知道杨显长相年轻而且修为惊人。
直到此时距离近了,这才看清了杨显的容貌。
杨显如今虽然年方十二,但个头却几乎赶上成年人的身高,长得唇红齿白,鼻直口方,两道长眉斜飞入鬓,双目犹如两眼深不见底的清泉,又似天外无尽深远处的寒星。身形挺拔如松,气势稳重若山,一举一动间自有宗师气度。
江明月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杨显,甚至连比较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