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不再与他聊这些令他头痛的事情。按理说虚拟机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16年那件事把微软吓得够呛,不保证新一代虚拟机绝对安全是肯定不会将其投入市场的。
我和他一起安静地看星星。天上有勾陈北斗太岁荧惑,比起方块世界里的贴图生动得多。此时时间临近十月,早过了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在黄道十二宫的轮转下,西半球的夜空呈现出不一样的图景,唯一不变的只有那还歪歪斜斜的秋季四边形。
古人讲究天人合一,星象与人运国运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外国的占星术也持类似观点。
“我们现在在陆地上看到的,或许不是真正的星星。“克里斯蒂安忽然开口说道。他眼睛盯着星空,心里却在想着别的。
“你是指“我问。
“听说你们华夏发射了一颗核动力的超巨卫星,体积远大于国际空间站,甚至在地球上都能用肉眼看到。“
“那个叫‘天眼一号’。“我想起前年新闻上的报道,“那个是空间望远镜,还搭载了量子超算,可作为空间站使用,算是一体化的人造天体了。你们的nasa不是也发射了一颗核动力卫星吗“
克里斯蒂安点头。美国的“太阳“于去年成功发射,也是超巨卫星,据说用于定位,精度可达毫米级别。
“为什么突然扯到卫星上了“我笑着问道。
克里斯蒂安回了我一个神秘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三体》书里写到的“对面壁者的笑“——脸上的肌肉做出“笑“的动作,但嘴角却没有弧度,甚至向下,眼睛则摆出一副看透一切的姿态,仿佛洞穿内心。
我被他怪异的表情震慑到,呆滞了好一会儿。而他也不说一言,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我看。
我也盯着他的眼睛,下一秒忽然恍然大悟,因为我想起了两位智能导师,姜文哲和青田藤一都提到过的话:
“服务器早就不在地球上了。“
当时我听完也没继续往下追问,甚至天真的以为,人工智能所处的赛博空间,是与我们平行的另一个世界,就像正方体可以被分割成无数个永不相交的平行正方形,如果想从一个面去另一个面,在x轴和y轴上怎么跑都南辕北辙,只有在z轴上移动才行。
但对于二维的正方形来讲,根本不存在z轴,z轴对于二维来讲是超维的。因此我觉得,虚拟机对于我们来讲就是一条z轴,可以从看不见的方向进入赛博空间。
现在看来,我想多了,根本没那么玄乎。姜文哲和青田藤一没有说错,服务器真的没有在地球上。
服务器在卫星上。
“靠!“我瞪大眼睛,慌乱地扫视整片星空。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有些离我们好几万光年外,凡所见者皆数万年前的景象,但满目繁星背后,似乎藏着一张脸,表情和身旁的克里斯蒂安一模一样。
那是人工智能们的脸,似笑非笑。
“你说的这件事,高层们已经知道了吧“我问道。
“当然知道。“克里斯蒂安终于把他诡异的状态收回,恢复正常,“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这些游戏玩家身上了。“
我不可置否。对付卫星有很多手段,比如说用导弹打下来,用激光武器照射,用超大功率电磁炮轰,甚至上轨道炮、粒子炮等。
可现在的情况是,启用导弹,下一秒八个战区就没了;激光武器也就照个亮,人工智能不需要眼睛;超大功率电磁炮对准卫星简直是个笑话,对都对不准;轨道炮还存在于理论中,粒子炮只能在科幻小说里见到,造出来也只是听个响。以目前粒子加速器的威力来看,一炮过去,就算打中,也只能崩飞几个电子,有啥用
人工智能们就这么住在卫星上,天天在我们头顶晃悠。不得不承认,把玩家派到方块世界和人工智能刚正面,是当下最现实的办法了。
高层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他们砸掉微软的服务器,全球地毯式搜索服务器位置,却没有意识到服务器早被转移到天上,等到发现时已无武器可用。
我带着无奈看了一眼星空,与克里斯蒂安道别,坐电梯回寝室睡觉去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或许他早已接受了这一现实——进入虚拟空间和怪物们作战,成为人类唯一的反制手段。
得知事实后我反倒安心下来,那一晚睡得很沉。
……
第二天进入游戏,我们深入黑森林,沿着地图上标识的路线前进。
我原以为按原计划,任涵队12个小时就可以行进到我们所在的位置,可惜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只好打开讯息窗口,主动联系他们。
“四队换班,收到请回复。“
“你们终于来了!“任涵秒回,“我快疯了,我们队成t20了。北风2个小时就撑不下来,我们居然硬撑了12个小时!“
我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北风一走,克利威将重点放到了两个特遣队身上,调集大军围剿,上次我们幸运,总是呆在海里,上岸后烧退一批没过多久就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