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一席话,算是说到了刘瑁心坎里。
张松道:“严希伯忠勇仁义,今日宴席之上,得罪赵韪,冒犯刘璋,心思不稳,意尤徘徊。公子可有意接纳否?”
刘瑁顿时喜道:“自然有心,只是,城都城中,遍地皆为刘璋之耳目,赵韪之爪牙,若是明目张胆前往求取,怕是不妥。不知张先生可有良策?”
“暂时无有。”张松寻思片刻,道,“不过,张松臆测,无需多时,那刘璋、赵韪必定将严颜调离东山营。”
“为何?”甘宁、娄发异口同声问。
“这不是明摆之事吗?”张松笑答,“刘璋多疑,赵韪霸道,岂容严颜如此忠勇耿直之人栖身卧榻之侧?况那严颜掌管东山营,有拱卫州治之责,若是二人不能号令,一旦城都有变,岂非关乎生死存亡?既如此,严将军还能久留东山营吗?”
“先生分析得不错。”刘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道,“若是严希伯外放,我等必有单独相见之日。”
“公子所言极是。”张松立即称赞,佩服刘瑁心思敏捷。
随后,刘瑁又交代张松,暗中替他拜望吴匡、邹靖二位老将军,答谢救命之恩。
张松领命而去。
消息来得很快,不出两日,沈弥便打探到,刘璋下令,将严颜调任巴郡太守,即日启程。
张松也应时赶来报告消息。
刘瑁与甘宁、沈弥、娄发、张松四人,乔装打扮一翻,悄悄出东门,沿大道行出十里,于长亭置酒相待。
等了约摸两个时辰,刘瑁等于大路上看到一辆马车,随从护卫十数人迤逦而来。
待到走到近前,刘瑁拱手施礼道:“马车之上可是严希伯严将军?”
车帘拉开,严颜一身布衣,出现在车驾之中。
他见了刘瑁,慌忙下车,深深施礼道:“公子如何在此?”
“单为与老将军送行耳。”刘瑁诚意作答。
严颜受宠若惊,道:“岂敢!岂敢!严颜无才无德,如何敢劳公子大驾?”
“老将军乃我益州功臣良将,我父在时,对老将军敬重有加。前者州府赴宴,若非老将军仗义执言,扶危解困,瑁实难脱身!瑁在此叩谢将军救命之恩!”
刘瑁说着,扑通跪地。
严颜唬得什么似的,慌忙将其搀起,道:“公子言重了,如此当折煞老臣矣。主公与公子乃亲兄弟,如何便会加害?多半有人从中挑唆,意图渔翁取利耳,公子多加小心便是。吾前往谏言,实乃感老主公之义,受张永年所托,并无其他。”
“严老将军,毋庸多言,公子有心,特来相送,还请赏脸,长亭一叙。”张松助刘瑁邀请。
再怎么说,刘瑁也是刘焉公子,如此盛意拳拳,严颜不便推脱,只得同入长亭。
刘瑁斟满水酒,敬严颜。
三尊酒过,严颜道:“严颜不过一介武夫耳,公子有话,但请示下。”
刘瑁赫然起身,一旁立定,躬身一揖,道:“请老将军助我!”
严颜慌忙起身搀扶,道:“公子何出此言?快休要如此!严颜生乃益州之将,死为益州之鬼。无需公子交代,严颜定当为益州效力!”
刘瑁听此言,心中一怔,继而概叹道:“老将军,如意无能,不能担当大任,本意全心辅佐我主,成就益州基业。然,目下奸人挡道,主公懦弱多疑,瑁有心为我益州建功立业,怎奈身陷樊笼,险象环生,实在大志难伸矣!还望老将军助我教我!”
刘瑁终将肺腑之言,尽皆吐出。
那严颜放开手,思忖片刻,面沉似铁,言道:“启禀如意公子,请恕老臣无能无谋,不敢承诺能全公子大功。老臣只能应允,若是公子为益州百姓谋福祉,老臣定当全力相助。”
刘瑁算是听明白了,这严颜可不像甘宁、沈弥之辈,一心要建功立业,急于选择明主。
严颜感刘焉知遇之恩,效忠益州之地。
在刘瑁听来,这严颜之言无非是说,谁是益州之主,他便效力于谁;谁为益州之民,他便相助于谁。
此时不便强求,刘瑁只得感谢再三,和严颜握手坐下,临风把酒,畅叙不舍之意。
两人又对饮几尊,严颜起身道:“多谢公子厚意,颜受主公之命,前往巴郡赴任,当立即起行,不便过多停留,还望公子恕老臣不恭之罪。”
刘瑁亦起身,道:“也好。不敢久留老将军,免得打夜赶路,错过驿站宿头。老将军之言,瑁记下了。若是有朝一日,瑁与将军能够再度相会,为我益州基业和百姓之故,还望老将军莫要忘却今日之言。”
“严颜言出必践,公子无需担忧。但为益州基业,定当鞠躬尽瘁。”严颜言罢,转身出长亭,准备上车起行。
刘瑁忙道:“老将军留步。”
刘瑁将手一摆,身后沈弥将一托盘金元宝举到严颜面前。
“公子,汝这是为何?”严颜讶然。
刘瑁道:“我知老将军忠义素著,美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