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瑁在此监牢之中,一直呆到翌日。
午时过后,吴匡和邹靖两位老将军便亲自前来接应。
自然,他们并非私自放人,而是奉了刘璋之命。
只是刘璋之命只准放他一人,而不放甘宁、沈弥和娄发。
刘瑁尚要追问,吴匡言道:“公子勿要多言,汝先出去,容再寻机相救三位。”
甘宁、娄发、沈弥亦道:“公子,我等信你。只要由公子在,我等定有出头之日。”
刘瑁深深点头,道:“兴霸、娄发稍安勿躁,我去之后,必然寻思对策,尽快救三位出去。”
刘瑁走出大牢,在吴匡和邹靖带领之下,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前往州治府衙,向刘璋认错谢恩。
路上,吴匡和邹靖再三教他,要他心平气和,向刘璋和赵韪认错,不然这些人定然说公子桀骜不驯,目无尊上,早晚又要诬陷于他。
刘瑁答应。
见了刘璋,刘瑁承认甘宁私会外使,沈弥城外叫嚣,皆有错处。
而他未能让部曲明白上下尊卑,实乃大错特错。
刘瑁再三保证,一定唯主公马首是瞻。
刘璋见他态度诚恳,遂笑逐颜开,走下主位,拉住刘瑁双手,言语甚是宽慰。
刘瑁见此,向着刘璋躬身施礼,道:“主公,甘宁、沈弥、娄发乃我益州良将,虽有错,但错不致长久受牢狱之困,还请主公明鉴。”
刘瑁建言之时,邹靖暗暗皱眉,使眼色不想让他再说。
然他既已出口,便无法收回。
他实在爱惜甘宁、沈弥、娄发乃战场虎将,不想令其久困樊笼,早晚都要向刘璋请命开拓。
刘璋忌惮他们,何事说话,都有危险。
既如此,晚说不如早说。
若是刘璋应允释放甘宁、沈弥、娄发,也可令其三人少受些苦。
刘瑁这回出言相求,实在令刘璋猝不及防,回头瞟了赵韪、庞羲二人一眼,只得讪讪言道:“兄长,放了甘宁、沈弥、娄发三人……也无不可……”
“多谢主公隆恩!”刘瑁立即跪地称谢。
刘璋一怔,双手急忙搀起刘瑁,又道:“只是,甘宁、沈弥、娄发皆有错处,若是有错不罚,恐以后无法令诸将心服矣。”
“主公所言极是。”赵韪起身道,“即便公子没有和三人勾结谋反,然那甘宁、娄发私会外使,实乃重罪。”
邹靖遂道:“主公,以靖看来,那甘宁、娄发虽有错,然也有不得已之处,毕竟系那荆州别驾刘阖前去拜访于他们,而非他们主动勾结外使。再者,沈弥所为,一则受了刘阖挑唆,二则是为公子瑁和甘兴霸请命,堪称有情有义之举。法虽不当,情是可悯。为此,靖以为,甘宁、娄发无需继续关押,每人罚军杖五十较为妥当。至于那沈弥嘛,不过甘宁一副将,所为又无大错,训导一翻即可。靖忠直之言,望主公思之。”
刘瑁心知肚明,他能走出牢狱,实乃吴匡和邹靖两人出面谏言之功。
这邹靖、吴匡二人,刘瑁都是了解一些的。
邹靖,荆州长沙人,东汉末年大臣,官至北军中侯。黄巾起义之时,其建议时任幽州太守的刘焉招募义勇军抵抗黄巾军,曾带领刘备等在讨伐黄巾军时立下汗马功劳。
刘焉为益州牧时,随刘焉入蜀。
吴匡,兖(yan)州陈留人,曾是何进部将。十常侍之乱时,何进为宦官所杀,吴匡与曹操、袁绍等杀尽宦官,又因怨恨何苗不与何进同心,与张璋、董旻(min)将何苗砍为肉酱。
刘焉为益州牧时,吴匡之兄、吴懿之父与刘焉关系甚笃,故而吴匡、吴懿等举家随刘焉入蜀。
后刘焉心怀称帝之心,有相士言吴懿之妹吴芃有富贵之相,日后地位必定尊贵无比,故而,刘焉让跟随在其身边的三子刘瑁娶吴氏为妻。
不管从邹靖、吴匡与刘焉之渊源,还是二人在汉末风云乍起之表现,在蜀地刘焉帐下,二人皆极有威望。
纵然庞羲、赵韪乃刘焉托付之人,依然不敢和邹靖、吴匡叫板。
也正是为此,吴匡、邹靖方能劝说刘璋将刘瑁放出。
此时,邹靖和吴匡见刘瑁已向刘璋开口,请求放甘宁出狱,若是被其回绝,之后再提,不知要等待多久。
故而为体谅刘璋情感,邹靖快事快办,直言对甘宁、娄发重打五十军棍,也是让刘璋给众人一个交代。
吴匡立即附和,也说邹靖之判甚为恰当。
刘璋本就对吴匡、邹靖等老将多有忌惮,眼下更不敢拂回他们之意,只得点头同意。
然则,那赵韪可不会如此好说话,道:“主公,甘宁私会外使,若是处罚过轻,以后人人效仿,我益州岂非要大乱?以在下之见,应对二人各自杖责一百,罚奉一年,执法之人就由公子瑁亲手执法,以示惩戒,方为妥当。”
赵韪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大家心知肚明,此乃赵韪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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