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刘瑁一如既往,潜心静坐,吐纳练功。
子时,窗棂之外红光再现。
想起前两夜皆因他急于起身察看,惊动踏雪火龙驹,故而竟无一睹宝马雄姿之机会。
这回他可不能再将他惊跑。
刘瑁视而不见,稳若泰山,任由那宝马良驹慢慢靠近。
过不多时,红光越发亮了。
马儿沿着竹屋之外绕道门口,竟然用前蹄儿将竹门轻轻叩开。
刘瑁微眯双眼,屏住呼吸,暗暗观察。
那踏雪火龙驹果然是个灵兽,在门外试探良久,见房内毫无动静,这才试着欲进房间。
只是那房门狭窄,左右只可容纳两人并排进来,不过人高,上下只到火龙驹脖颈之处。
那火龙驹身形魁梧,膘肥体壮,想要进屋,实属不易。
不过这似乎难不住它。
踏雪火龙驹两条前腿儿跪地,脑袋压低,后臀下坠,似乎还深深吸气,肚腹明显紧缩,匍匐而进,如此,不过半盏茶功夫,竟顺利进入房内。
刘瑁顿时惊呆了。
但见它体如朝霞,光彩照人,目若铜铃,机敏聪灵。前后匀称,四腿有力,厚实之脖颈上方一溜儿鬃毛,俨然如熊熊燃烧之烈火。
果然是宝马良驹!
等它进屋,四下扫视一眼,看到他在床上打坐,打了两个喷嚏,微微一声嘶鸣,见刘瑁纹丝不动,这才安心扭头朝着茶几靠近。
这下刘瑁最终明白了,或许引诱它来到此处的并非缘分,而是那茶几之上剩下的小半坛子黄酒。
踏雪火龙驹将嘴巴伸进坛子里,咕咚咕咚痛饮起来。
趁它陶醉于美酒之际,背对他之时,刘瑁轻轻下床,蹑手蹑脚,挪出房间。
可是,他不过刚刚想要起身,那马儿两只朝天直挺的尖耳抖抖,立即机敏地回头望他。
刘瑁知道,时机稍纵即逝。
他可顾不得多想,纵身跃起冲出房门,守在门口。
咴儿……咴儿……
随即两声嘶鸣,踏雪火龙驹预感到危险一般,转身朝着门口冲来。
只是那房门狭窄,火龙驹要想冲出,必然放慢速度,尚需再次压低身躯,匍匐而行,方能到达屋外。
刘瑁趁机抓住火龙驹颈上鬃毛,双臂较力,双脚一点,翻身跃上马背。
火龙驹极为恼怒,咴咴儿咆哮着,冲出房门,两条前腿儿人字立起。
刘瑁双手紧紧抓住鬃毛,双腿死死夹住马腹,任凭火龙驹如何撒欢尥蹶子,刘瑁自是抓死了不被摔下脊背。
刘瑁这顿辛苦,屁股眼儿里的屎都快被颠出来了。
那火龙驹尥阵蹶子,见不能奈何他,便奋开四蹄,飞驰而去。
这一路可把刘瑁吓得不轻。
火龙驹奔出竹林,沿着崎岖山路,贴着陡峭岩壁,饶是沉沉夜色之中,依然如白昼奔驰,如履平地。
刘瑁心下思忖,这火龙驹浑身是力,如此跑下去,要跑到何年何月方才停止?难不成它真会跑出上千里才停下么?
若是那般,就算他没有被摔倒在地,恐怕骨头也散架了。
刘瑁坐在马上,脑子里急速旋转,寻思对策。
他忽然想起,好像在电视剧《少年神探狄仁杰》上看到过,狄仁杰曾经用布蒙住烈马的眼睛,烈马便会安静下来。
既然没有其他办法,不妨一试。
所幸眼前火龙驹正在一段平坦密林之中狂奔,他便左手紧紧抓着马鬃,右手脱下右半身衣衫。
接着双手互换,将衣衫完全脱下。
等刘瑁将衣衫搭在火龙驹的双眼之前时,火龙驹立即又是一阵咴儿咴儿的嘶鸣,便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火龙驹极通灵性,双眼无法看到前路,自然不会再尥蹶子疯跑。
饶是刘瑁有所准备,还差点被这马儿撂下脊背。
等火龙驹安静下来,刘瑁这才长出一口气,不禁对着夜色微笑了。
“哼,老子是谁?两千年后的特种兵,难道连这么一匹烈马还降服不了?”刘瑁倍感骄傲。
他索性将衣衫系在马儿头上,又贴紧山崖,在一颗老树上扯下一段柔软结实的青藤,就在马背上替马儿编织了一副笼头,套在火龙驹脑袋上。
饶是如此,他仍然不敢将蒙着马儿眼睛的衣衫拿下。
就这样,他拽着缰绳,驱使着火龙驹,凭着记忆,一点点往回走。直到天色大亮,才寻着左慈老道的道观别院。
等他走到白云观之时,左慈和祝融女英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他骑马而来,女英甚是欢喜,迎上前来,惊喜道:“呀,大哥哥,你果真厉害!师傅都没有降服的灵兽,却被你降服了!”
刘瑁笑着点头。
“将军果然和这火龙驹有缘,这回我的那副宝贝看来也有用处了。”左慈笑道。
就在刘瑁迷茫之时,左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