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府突然冒出来的下人就像是一根粗壮的搅屎棍,连三句话,彻底将长孙无忌的计划打乱。
长孙无忌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没事嘴巴犯什么贱?刚才李治都说了不想见这个下人了,自己非要没事找事让他进来。
结果呢?好了,打自己的脸了!还是狠狠抽的那种!
“一派胡言!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你知不知道欺君是掉脑袋的大罪?”
下人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哆哆嗦嗦道:“知…知道,但是真相如此,小人不得不说。“
“真相?”长孙无忌眯起眼睛,呈现一个非常危险的弧度。“那你倒是说说,如果房遗直意图谋反,为何不秘密筹划,要嫁祸给房遗爱?这么做极有可能让他自己也收到牵连,他房遗直难道是傻子不成?”
这时,一旁跪着不说话的房遗爱忽然开口喊冤:“陛下!臣冤枉!臣确实是被兄长陷害的!说实话,臣与兄长一直有矛盾,当初父亲去世时,因为抢夺爵位,下官与兄长闹僵,之后几年的时间,我们虽然分家,但时常因为家产争吵。兄长之所以会陷害我等,恐怕就是因为我与他之间糟糕的关系,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还望陛下明察!”
房遗爱说完后,高阳又是眼泪鼻涕一大把,谈感情牌,李治被说动,心软不忍责怪。
而此时,跪在一旁的下人又送上一记猛料:“陛下,小人绝非胡乱杜撰,因为前几天晚上小人起床如厕的时候,听到内院有些响动,小人好奇,趁着月黑无人,就走进看了看。结果……结果却看到有人在院子里埋什么东西,而且小人还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提到了‘谋反’,‘心急’,‘计划取消’等字眼,还有……”下人看了一眼长孙无忌,低头喃喃不敢言。
“还有什么?”李治来了兴趣,追问道。
“还有……”下人又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低声飞快说道:“还有便是一人说了句‘长孙大人说了现在不宜动手,先把事情嫁祸给老二,等风波过去了再慢慢筹划’。“
“什么!?”长孙无忌浑身一震,盯着下人,表情恶毒的几乎要把他吃掉:“你说什么?竖子!安敢诬陷老夫!陛下!此人满嘴胡言乱语,颠倒黑白,绝不可信!”
下人争辩道:“陛下,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他们那天埋的东西应该还在院子中,是真是假看一眼便知!”
房遗爱也放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命点头道:“对对对!陛下,是真是假看一眼就知!臣对陛下忠心可鉴,绝无二心!这一定是兄长陷害我的!”
长孙无忌却站出来道:“陛下!定然是这小人胡言乱语,他区区一个府上家丁,怎能步入后院?又刚好听到房遗直的话,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就好像有人指使他这么说的一般!”
说这,长孙无忌上前半步,一把揪住了下人的衣领,逼问道:“竖子!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若是早点交代,还能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下人被吓的快要哭出来,脸色难看道:“陛下,大人,天地良心啊!小人若是说半句假话,必然天打雷劈!”
“你!”
“好了,不要说了!”李治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站起来稍稍整理下衣冠,对身旁的蔡河吩咐道:“蔡河,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看看是不是收了行贿。”
“是!”蔡河领命离去,长孙无忌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没高兴太久,李治又对程咬金吩咐道:“程将军,劳烦你率领禁军把梁国公府也围起来,不得府上人进出,尤其是梁国公府后院,必须派重兵把守,不得让任何人翻动,朕随后就到。”
“遵命!”程咬金领命离去。李治似随意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他的眼皮猛然抽搐了下,似乎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将会发生……
李治看着长孙无忌,笑了笑,道:“舅舅,反正这里也暂时审不出结果,不如我们去梁国公府上看看如何?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房遗爱就是被冤枉的,朕不希望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任何一桩冤案,舅舅,你说呢?”
李治这句看似询问的话,不知为何,让长孙无忌顿时觉得背后一凉,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内衫。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微笑道:“是,臣相信公道自然站在正义的一边。”
李治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笑了笑,随后吩咐道:“来人!起驾梁国公府!”
梁国公府与房遗爱住宅很近,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大臣们就集体转移了”阵地“
毫无疑问,梁国公府邸比房遗爱家大得多,最起码这么多大臣站在厅堂里不会觉得有多拥挤。
而在厅堂的正中间站了一个与房遗爱长得有些相像的人,此人就是房遗爱的哥哥,房遗直。
当他听完举报他下人的陈述后,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大骂此人吃里扒外,扭曲事实,联合其他人来诬陷他。
不过房遗直气急败坏的表现倒是容易让其他人误会是心虚的表现。而且他在提到与长孙无忌关系的时候,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虽然他极力在辩解,不过落在李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