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免了。”陈飞单手扶住了他,“你腿脚不便,坐下说话吧。”陈飞让人搬来一张凳子,示意他坐下。
瘸腿男人顿时感动的老泪众横,一个劲的向陈飞道谢。
陈飞让士兵取来水和干粮,请他先用餐,这下子瘸腿男人是真的哭了。大概是颠覆了他对官府的认知,一个中年男人一边哭一边吃东西,样子别提有多有趣。
吃完了,瘸腿男人才擦擦眼泪道:“多谢大人施舍,小人张田有,城东张家村人。因为反对官府强行征粮,被打断了一条腿,落得乞讨的下场,身份卑微,却能收到大人如此礼遇,实在是...实在是...”张田有大老粗一口,说不出多么拍马屁的话,只有不断的拱手表示自己的谢意。
陈飞挥挥手,示意他放轻松,然后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比如以前张家村粮食产出如何啦?生活条件如何等等。
张田有有什么说什么,让陈飞等人也大致了解了那个空无一人的小村以前的生活光景:
若不是灾荒年,田地产出虽然不高,但是去掉税赋以后足够一家人生活,年景好一点的话还有多余,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今年年初出现了变故!
“等等!”回忆刚进入境界的时候,陈飞非常不地道的出声打断了张田有的话。“今年年初?奇怪?官府不是在秋收的时候才开始强行征收粮食的嘛?怎么从年初就开始了?”
张田有苦笑一声,摆手道:“大人莫急,听我从头到尾说一遍事情的原委。”
陈飞摆手,示意他继续。
这话还得从年初说起,那时候的泸州城刺史并不是宋明,而是一位上了年纪快要告老还乡的老刺史。张田有不知道那位老刺史叫什么,只知道他姓黄。
虽然黄刺史对底下百姓也一般,在刺史府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但至少没让底下的百姓饿肚子。对大家来说,日子过得虽然平淡,但也还算有奔头。
张田有记得很清楚,大概是在四月初的一天午后,正是农忙的时节,村里的庄稼汉,趁着午后刚吃好饭的时光,靠在刚抽出嫩芽的树下,有说有笑,享受难得空闲的时光。
这时候有一队穿着白衣服的人,敲锣打鼓的走进村子,村名们还以为是谁家在发丧,凑热闹上去敲了敲。
谁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发丧的队伍,而是自称为“圣母教”的教徒,前来传布教义的。
其实教义很简单,无非就是将他们的身心交给圣母教,圣母会许他们一个丰收年,如果愿意上缴粮食或者钱财,圣母会传播圣法,助他们飞升成仙。
很落俗的话术,村名们听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谁都知道这是骗人的,大家伙也不是傻子。
见到无人理睬他们,圣母教的人也不沮丧,走出几个人在村民面前表演了一些圣母“传教”的“仙法”。
在陈飞听来,这就是一些老套的江湖骗术,不过有些村民没有见识过这些东西,还真的有些动摇。
“仙法”表演完了以后,从他们抬得轿子上走下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从相貌上看不出男女,说话声音也偏中性,听不出性别。
其他人都恭敬的朝这个面具人行礼,并且告知村民,这是他们的护法,见到他要问好。
可惜的是,村民还是对这个圣母教保留一些看法,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去问好。气氛有点尴尬,不过这个面具人倒是不在意。
他取出两副龟壳走到村民面前,很和气的说:“你们不信我没关系,但是不可以不相信圣母,今天我刚好带来了圣母传授给我的法器,为了让你们相信圣母,那我就为你们占上一卦。”
于是他拿着两副龟壳做了一些古怪的动作,像是个神神颠颠的神婆子,最后他将手里的龟壳抛到空中,摔到地上的时候,两个龟壳碎成了好多小块。
有人见到龟壳碎了,还出言嘲讽。“哎呦,这不是圣母的法器嘛?怎么就这么碎了?”
面具人并不恼怒,而是走到碎开的龟壳前,蹲下身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指着龟壳连叹了三声气,说这是大凶之兆,然后说了一句诗。
“什么诗我给忘了,我没读过什么书,所以记不太清,只记得他当时给我们的解释就是,泸州要换天了,百姓即将过上饥不择食的日子,劝我们乘早逃离这里。”张田有挠挠头回忆了一会儿继续道:“然后他的手一挥,碎掉的龟壳很神奇的恢复完整,又回到了他的手上,真的是神器。”
“哼!障眼法。”陈飞挥挥手,示意张田有继续。
虽然大部分村民不相信面具人的胡扯,但是还是有一些老一辈的人被他的手段唬住了,越是年纪大的,越是信这些。
于是他们上前询问面具人可有解决的办法,面具人摇摇头,说这是整个泸州的灾难,并非是他们一个村子。
他自己会秉承着普度众人的原则,向圣母提议,保佑泸州一方平安,但是想要让圣母保佑,必须要建造一座圣母庙,他希望村民可以出钱出力,建造圣母庙,然后加入圣母教,如此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