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里有毒?听到禄东赞的话所有的将领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偷偷摸摸端起一碗酒的人吓得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碗,不再嘴馋。
禄东赞打开一坛酒,在众人面前晃过,“你们闻这个味道,酒的味道有这么浓烈嘛?”
“哎,好像真的是,这个酒的问道好浓啊,我从来没闻到过这样的酒。”
“浓是浓,可是闻着好香啊!”有人小声说道。
“那你喝一口尝尝!”禄东赞冷着脸,将酒“砰”的一声放在他面前,吓得那人缩了缩脖子,苦笑道:“丞相...”
“少废话!喝酒!”禄东赞的声音冰冷的不包含意思感情,那人无奈,倒出一碗酒,艰难的送到嘴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幸灾乐祸的众人,最后小小抿了一口。
烧酒如同刀片,顺着喉道割裂而下。那人感受到烧酒的劲道,眼睛睁大,烈酒入喉,猛地呼出一口气,因为脸本来就被晒成高原红,所以看不出变化,但是他难受的表情还是落入了大家的眼里。
“哼!卑劣的唐军,酒里果然有毒!”禄东赞怒道,挥手下达命令:“来人!把这些酒连同这只木马毁了......”
“好酒!”禄东赞话音刚落,就听之前试酒的那个人呲牙咧嘴的喊道。
“这酒够劲道!我还没喝过这么有劲道的酒!”说着那人又小小啜了一口酒,露出舒爽的表情。
明明一开始很难受,怎么又说酒好了?奇怪的一幕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去过唐朝的使臣凑到酒坛子边闻了闻,突然变得兴奋。“丞相,赞普,这是唐朝最近流行起来的酒,名曰‘烧酒’,此酒极烈,普通的酒与此相比简直淡如水,而且这酒的价值可不低,一坛酒值两贯铜钱。”
一坛酒两贯铜钱?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贯铜钱有什么样的购买力?周围的人稍微一想,都纷纷对木虎下一坛坛酒露出贪婪的目光。
军中多是好酒之人,没有什么比一碗酒下肚更能释放身体与心中的苦闷,若是真的如使臣所说......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咽下一口口水。
禄东赞没有说话,而是观察喝酒那人的反应。那人似乎喝上瘾了,一小口接着一小口,大半碗酒很快被他喝完,随后他就醉意浮现,开始原地打起了‘醉拳’,没几下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除了醉倒,其他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其余的将领见了更是喉间大动,恨不得刚才试酒的是自己,然而丞相,赞普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擅自去喝酒。
大约忍耐了一炷香左右,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向禄东赞提议。
“丞相,貌似只是喝醉了,没有什么问题,这些酒是不是...”
禄东赞没辙,看向松赞干布,松赞干布叫来一个士兵,端着一碰水,直接泼在醉酒人的脸上。
“啊!”冰凉的水直接刺激的他醒转过来,不过烧酒的后劲也随之上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刚做起来又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说胡话。
“这个酒的劲道太大了,不可枉喝,若是唐军趁我们喝醉了攻城怎么办?”松赞干布扫视众人,大家都低下了头,不说话,可是眼中的渴望却丝毫不减,随着酒香飘散,反而愈发刺激众人的神经。
快一个月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重复行军,打仗,没有一天放松过,这些部将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如今唐军撤退,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了,好酒也都送上了,结果居然不能喝,你让这些将领们如何受得了?
就好像饿了十多天的猫,把他关在笼子里,在他面前享受的吃鱼干一样,岂不是折磨的要疯掉?
松赞干布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对于大家的心思也猜了个透,沉默的气氛维持了一会儿,他最后还是叹着气松口了。
“今晚开庆功宴吧,大家不许喝太多,每人最多喝半碗,而且警戒哨兵不可少。”
松赞干布话音刚落,周围的部将就爆发出欢呼,大家吆喝士兵们大呼小叫的将木虎连同那么多酒一齐拖入松州城内。
望着大呼小叫的众人,禄东赞露出忧愁,转身对松赞干布急道:“赞普,不可啊,放纵他们恐怕会有大祸!”
松赞干布也是面露无奈,“我也不想,可是他们...”他苦笑一声,指着神情兴奋的众人继续道:“你觉得今天能压得住他们嘛?这一仗死了那么多弟兄,若是不让他们发泄出来,恐怕各部落都要造反了。”
禄东赞望着众人,也是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即便知道此刻松懈不得,可是军心已失,还能如何办呢?只能顺其自然,看天意了,希望...这不要是唐军的计谋!
“来人,城头注意警戒,哨兵不间断在城外巡视,千万注意唐军的动向!”丢下这一道命令,禄东赞也只好自我安慰一番,进城随他们闹腾去。
.......
唐军此刻隐蔽在一处山林中,大家都靠在树荫下,喘着潮湿沉闷的空气,有许多人疲倦的躺在地上,也不嫌脏,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