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都督大人!都督大人!”士兵仓促的叫喊声吵醒了韩威。
“怎么了?大半夜的,要死啊?”几天的防守作战让韩威精疲力竭,好不容易今晚没什么战事能多睡了一会儿,被士兵叫醒自然是一肚子火。
“都督,吐蕃...吐蕃人攻城了!”士兵慌乱的喊道。
韩威从床上起来,套上衣甲,将剑佩在自己腰上。“攻城就攻城,急什么?吐蕃人的战力也不过如此,攻城十多天了,松州还不是牢牢的捏在我手里?”
吐蕃人围城十余天,大大小小攻城不下数十次,可每次都被韩威挡了回去,在韩威看来,吐蕃人的战力也不怎么强,只要坚持到朝廷的援军,里应外合之下定能大破吐蕃军队,逼松赞干布退兵!
因此,这几天的攻防战下来,韩威对吐蕃的态度也渐渐松懈。
或许敌人,等的就是这一丝松懈!
士兵咽下一口口水,艰难的说道:“都督,这次不一样,吐蕃人似乎是动了真格,不再是以前那样只是派几千人来试探攻城。”
“恩?”韩威转过身,大步往外面走去,他的临时营账就在城墙后面。“怎么个动真格法?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之前的攻城都是在逗我们玩?”
士兵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带着韩威往城墙走。
接近城墙,韩威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城墙上的喊杀声...似乎也太响了!而且几乎都是城墙上守卫的惨叫!
而城门也发出闷沉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大力撞击城门。
“不好!对方已经造出攻城车了!松州守不住...”韩威话音刚落,城门处就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以及城门口士兵的惨叫与吐蕃人兴奋的大喊!
“完了!”韩威面露绝望,城门一破,他还拿什么和吐蕃人作战?人家有二十万人马啊!现在城内的残军不足五千,怎么打?
风吹过黑漆漆的夜晚,明明是夏日夜晚,城里的每个人却感受到冬天刺骨的寒冷。
松州城破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快!撤退!”韩威招呼侍卫,跨上一匹马,连自己家人也顾不上,带着几个侍卫往东边的城门跑去。
都督跑了,残军无人指挥,更是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内乱打。就像被海浪拍击的苍蝇,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瞬间就被怒浪吞没。
“娘的!迟早都是死!老子拼了!也对得起国家,对得起陛下!”唯一还活着的折冲府将领大吼一声,提着手里的陌刀,红着眼冲上前,一刀劈翻了一个吐蕃士兵,陌刀横劈,又是两个吐蕃士兵惨叫倒地。
将领的英勇表现刺激身后犹豫的士兵,一时间,他们也不再犹豫,红着眼举着手里的兵器往前冲去。
“为了家国!”
“拼了!”
“吐蕃蛮子去死吧!”
“杀啊!****娘的!”
受到这些将士们的影响,几个躺在角落里,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兵,喘着粗气,用武器勉强撑起身体,跌跌撞撞的往前冲去。
他们是军人,宁可战死,也不愿投降受辱而死!
折冲将领站在最前,大陌刀挥舞,在前排竖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在他的身侧身后,几个握着长枪的士兵站立,若是有敌人躲过陌刀横扫的,那就由他们补上一枪!
最后面,则是几个残军,他们守护这些战士的后防!十个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不顾身体上的伤痛与敌人作战,严密的防卫竟然令吐蕃人无法突破。
而他们,也是城门处最后的十个士兵!是松州最后的防线!
可惜,十个人终究是太渺小了,吐蕃主力进城,数千人瞬间将十个人团团围住。
一个受伤的士兵因为伤口牵动露出一丝破绽,被吐蕃人找到机会一枪刺中腹部,士兵痛的大吼一声,一只手抓住这杆枪,爆喝往前一个冲击,长枪贯穿他的腹部,而他也冲到那个敌人的近前,临死前给了敌人致命的一刀!
临死前,士兵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又...又赚了一个,老子死了也值了!”随后身体软软倒下,两人同归于尽!
这种惨烈的打法一时之间震慑住了周围的吐蕃人,他们举枪,犹豫,不敢上前。
吐蕃人犹豫间,剩下的九个唐军又砍翻了四个吐蕃人。
“@¥@@#%%”一个吐蕃将领大吼了几声,周围的吐蕃士兵终于鼓起勇气,握着武器又一次冲上去。
数千人对九人,结局可想而知。就算九人的战阵再完善也招架不住对方人多,阵型很快被冲开,落单的士兵瞬间就被数十只长枪洞穿。
“啊!”士兵狂吼一声,拼尽自己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扔出手里的刀,将面前的一个吐蕃士兵打翻在地。
“杀杀杀杀!”将领看着平日的袍泽一个个死去,疯了似的挥刀砍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会少死一个敌人!
陌刀的刀锋被砍钝,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