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康也知道场合不对,不得不忍下满心火气,压着嗓音道:“你去帮我招呼一下客人,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谢博义满不在乎的点头,慢悠悠的旋过身,从赵铭身旁走过。
两人的身影一错,彼此对视了一眼。
“嗯?”赵铭蹙了下眉头,本能的感觉到奇怪,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儿。
他正感到疑惑之际,谢仲康在胡猛面前停下了脚步,轻笑了一声。
胡猛没见过面前这位谢家少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是咧开嘴,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傻笑:“呵呵。”
“礼服不错。”谢博义淡声说着,抬手在他胸口拍了拍,旋即离去。
赵铭紧紧盯着这家伙的背影,见他独自去取了一杯香槟酒,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坐下来,似乎没有半点儿帮忙招呼宾客的意思。
“谢博义...”他心下直犯嘀咕,“莫不是今天吃错药了?”
“赵哥!赵哥!”胡猛拽了他一下,神经兮兮的道,“你快看,这是谁来了?”
赵铭不明所以,抬起头见得一长列通体漆黑的豪华商务轿车缓缓驶进了滨海庄园。
谢仲康正和方均交代一会儿婚礼的事,此刻也不由得扭过头去看,脸上带着疑惑之色。
陈玉锦就更不用说了,两手交叉在身前,嘴里直嘟嚷:“这是谁啊,搞这么大阵仗...”
前面的轿车最先停稳,从车上下来几名西装保镖,混杂着各种肤色,并不全是华夏人种。他们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垂手低头,静默无声。
谢仲康脸色变了变,低低的问方均道:“还有宾客没到么?”
“要说没到的宾客...也就只剩下陈家了吧。”
方均思量片刻,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因为陈鸿宇的事情,陈家人不来参加婚礼倒是并不令人意外,不过看眼前这番阵仗,对方似乎并非燕京本地的老牌势力。
“不可能是陈家人,想必来者不善。”谢仲康话音落下,转身便欲走,“你做好应对准备,我去看看。”
可他刚刚迈开步子,另外两人已经先一步跨出去,迎向了那列车队。
这两个人,是赵铭和骆家笙。
谢仲康瞪着眼,同方均对视,满眼惊愕。
他们已经明白一些东西了。
那些正在交谈的宾客此时此刻纷纷站起来,望着前方的景象窃窃私语。
陈玉锦纵然对谢仲康满心不满,也耐不住性子凑近丈夫,轻轻的问:“是谁啊?”
“应该是骆霁明来了。”谢仲康的声音有些干涩,“你记住了,一会儿...一句话都不要说...”
其实根本不用他吩咐,因为陈玉锦的脸颊已经被吓白了。
这女人毕竟是是陈家小姐,自然也了解一些内情。她当即松开丈夫的胳膊,退到了后面,心下却在止不住的思量...
骆霁明?名震大洋的骆老先生怎么会来呢?赵铭和那个年轻人凑过去又是怎么意思?当真不要命了?
还是...骆老先生是为他们来的?
几乎所有的西装保镖都下了车,只剩下中间偏后的一辆轿车未有丝毫反应。
骆家笙先一步走过去,弓着腰打开了车门。
“爹,小心点儿。”他一改往日的嚣张放荡,小心翼翼的从车里扶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婚礼现场的许多宾客看到这一幕,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骆霁明...”
“真的是骆霁明啊,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低声交谈间,不少人已经开始往前慢慢挪动脚步了。
骆霁明这种大佬人物,掌控着号称华夏航运命脉的大龙海湾,他跺一跺脚,汇集此处大多数家族的生意都能在顷刻间垮掉。
平日里想讨好把结都来不及,如今见了面,哪能不主动献上殷勤呢。
老人看起来足有七十多岁,穿一套灰色西装,系着领结,手中拿一根细拐杖。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但精神却很不错,双目中不显半分老态,近乎于凌厉的目光比许多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还明亮。
“大哥。”赵铭一只手揣进口袋,微微一笑,“真不凑巧,我今天没时间招待你。”
“哈哈哈哈。”骆霁明一阵爽朗大笑,将拐杖交给骆家笙,走过来就是一个热情的熊抱,“老弟,龙利岛一别,两年有余,大哥是真想你啊。”
赵铭拍了拍他的脊背:“我也怪想你的。”
满场宾客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的瞪着眼、张着嘴,脸上那副滑稽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诧莫名”来形容了。
他们原因为谢家的女婿不过是一个吃白饭的小白脸儿,油嘴滑舌搭上了千金小姐,一跃龙门。可眼前这一幕,着实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同骆霁明称兄道弟,这得是多高的身份?
这些自诩上流人物的家伙,已经在心下暗暗思索,先前到场时有没有在不经意间得罪赵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