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此时的丧助躺在了一张雪白色的床上,他用力地嗅了下鼻子,钻入鼻腔之中的是满满的消毒水的气味。
消毒水的味道...这样说来,我应该是在医院了。
“佐藤家的,醒啦?”
丧助脑袋微微侧向一旁,此时他才发觉,在他的隔壁还有一张病床,而在那张病床上躺着的那个黑发的少年,正用一种无奈的表情望着他。
丧助微微一笑,只是说话的语气毫不客气,“没想到你居然活下来了呀,这可真是万幸之中的不幸呢。”
“喂喂喂你说反了吧,应该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才对。”
“谁知道呢。”丧助笑着答道,视线再次盯向了天花板。
“谁说得清楚,在这个时候大名变更,让还没成年礼的你继承大名之位到底是不幸还是万幸呢...海东大树。”
隔壁床躺着的黑发少年,正是旧日跟丧助有过争执的大名之子海东大树。
听完丧助的话后,海东大树只是微微一笑,挠了挠头——若是数年前的他,听到丧助的这番质疑定然会大发雷霆,以彰显他大名之子的‘风范’。
只不过近些年来,大名城内发生了不少变更,而这些变更,让他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人情世故,原本纨绔败家的少年,也得以成长,变得成熟稳重了些许——若非如此,丧助又怎么会愿意跟他成为朋友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海东大树双手枕着脑袋,学着丧助一般看向天花板,“即便在你和团藏的帮助下,计划成功了,我要继承大名之位了,可是我,真的能像你所说的那样,将这个国家,引导向正确的发展方向吗?”
“对于管理国家,我心里完全没有底气啊,说实话,我对大名之位一直没有什么想法,我答应你们的计划,不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东西。”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父亲。”海东大树失声笑道,“父亲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在他的心中,权利与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亲情什么的,不过是他用来演戏的道具而已。”
“为了更早继承大名之位,他可以伙同团藏设计安排杀死爷爷,那么同理,他也可以为了其他的原因,将我这个亲生儿子杀掉。”海东大树喃喃自语着,“而我,不想死在这种愚蠢的权益斗争之中。”
“想要不被当做演戏的工具,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获得权力,一个则是获得力量。”
“获得力量我已经尝试过了,但是修行忍术对我来说过于困难,我做不到...”
“我只剩下获得权力这条路,获得让父亲无法将我当做工具或者牺牲品的权力...”
“而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大名之位了。”
丧助静静地听着,海东大树的这番话,看似是在跟他说,实际上是在跟自己说,即便此时事已成了,木已成舟了,但是他心中仍有着疑惑,仍有着不安。
作为盟友和朋友的他,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只有安静地聆听他的话,沉默着当一名听众。
“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海东大树转头看向旁边床躺着的丧助,“有着值得信任的人,有着喜欢人,有着很多我所没有的东西。”
“你知道日向家分家的咒印吗?”丧助开口说道,“我们挺像那东西的。”
海东大树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他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取过一旁椅子上放着的风衣,慢慢穿了上去。
“既然你醒来了,那我也就安心了。”穿上风衣后的海东大树淡笑着拉开了病房的门,“佐藤族长,日后有机会再见。”
“慢走。”丧助头也不转地回复道。
走出病房后,原本淡笑着的脸庞转而变成了冷漠与严肃,而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来自海东家的侍卫紧跟在了海东大树的两侧。
“少...族长。”海东大树左侧的侍卫贴近了几步,“既然我们的计划已经完成了,要不要...”话罢,他做了一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
“暂时不必。”海东大树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佐藤丧助于我还有用,暂且留着。”
“是。”侍卫恭敬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海东大树突然发问,“知道日向家的分家咒印吗?那是什么?”
“族长您说的是宗家用以限制分家的‘笼中鸟’咒印吗?”立于他的右侧侍卫接话道,“如果需要,属下立刻去整理相关的资料送到您的书房中。”
“不必了。”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几分,海东大树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笼中鸟吗?
——确实...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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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大树离开后,很快,佐藤家的人都来了。
准确的说,能来到丧助病房之中的,都是佐藤家的骨干精英,而这几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