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为何伪装成我的孩子,你的用途又是什么。更何况,身为一名金丹修士,竟然给我这老头行跪拜礼,你......难道不觉得害臊吗?”
“什么?”
沈木然虽然一头白发,身形枯瘦,可是眼中却有一种浩然正气,支撑着他就宛如是悬崖边上青松,任由风吹雨打都依旧挺直。而且那眼神,不再是慈爱,而是冷冽。
“身为金丹修士,幻化成我昆儿。老朽想请问你一下,上仙究竟有何用意?老朽凡人之躯一个,身边也没有任何值得上仙看中的宝物,上仙竟然舍得一跪,反让老朽惶恐。”
“不是!”王昆赶紧摇摇头,不知为何沈木然会说这话。他只能赶紧解释道:“不是的,恩师,我真的就是王昆啊。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别人,我就是王昆。”
沈木然那冷冽目光注视着王昆,半响后,沈木然缓缓吐出口气,然后冷笑地问道:“那好,老朽问你。你说你是昆儿,那为何昆儿几个月前赴京赶考还是凡人,而你却是金丹修士。即使老朽不是修士,也知道短短几个月不可能从凡人修炼至金丹境。你,是否可以告诉老朽答案。”
“我......”王昆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难道告诉沈木然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迷幻阵根据王昆他内心中最渴望而变幻出来的虚假。这话如果说出来的话,沈木然又怎么会相信,而且王昆有种,只要他道破这一点,迷幻阵就会破开,他也不能再见到沈木然。
“所以,上仙勿须如此。”沈木然的神色有些悲伤,又问道:“上仙身为金丹修士,难不成也想要那荫泽令不成?以上仙的境界修为,已经是站在这天下的顶端,是可以开宗立派的存在。上仙为了荫泽令是否太过委屈自己了。”
“不过算了......”沈木然从怀里掏出一方令牌来,不正是当年王昆带走的加入泰炎门的荫泽令。
沈木然看着手中的令牌,依依不舍的模样,最后咬牙将手中的荫泽令扔了过来,然后痛苦地闭上眼睛,说:“老朽已是风中残烛,昆儿也必定榜上有名,此物,上仙且拿去吧。只是希望上仙可以可怜老朽,莫要幻化成昆儿的模样出现,老朽再次万谢。”
说完后,沈木然躬身行礼,语气里全是乞求。
王昆看得出来,沈木然之所以会交出恩责令,主要是因为担忧他会对王昆下手,既然他可以幻化成王昆的样子,肯定早就弄清楚了沈木然的人际关系。只是,他就不是别人,他就是他自己,是王昆。
他接过荫泽令,说来也怪,原本悲痛的心情渐渐变得平缓,只是他依旧保持着跪的姿势,然后轻声说:“恩师,且听昆儿将一故事,一个未来的故事。”
说完后,王昆不管沈木然是否答应,开始讲述起第二次落榜后的心境,回到家中又是如何地借酒消愁,然后在沈木然的恳求下拿着荫泽令寻找泰炎门,然后成为修士离开武荣......
王昆把他踏入修行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沈木然,没有一丝的隐瞒,连大日经也一并说出。只是在说现在这迷幻阵的时候,他没有提起。
说完这些后,王昆已经再次泪流满面,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恩师,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地想再次见到您,再去泰炎门看看,可是我不能,我连回武荣的路都找不到。而且大敌在旁,我只能不停地修炼,至少也要与那刘弦的修为持平,这样子的话,武荣才不会落入刘弦手中。可是,修为往后越是苦难,有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好像就这样子一睡不起,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什么都能忘记。”
“恩师,我好累啊!”
沈木然静静地听完王昆这些话,眼中的冷冽也早就消散,虽然他依旧想不明白为何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王昆就已经是金丹修士,但是从王昆的讲述来看,应该都是真的。也就是说眼前的人是王昆没错,可那是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不知道多少年后的王昆,而非他熟悉的王昆。只是未来的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回到现在,占领了原来王昆的身体。
“也罢,或许你说的是真的。那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就指导昆儿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即使面前有再大的困难,也不能因为心累而放弃。无数日子的挑灯苦读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功名,而是要让昆儿明白做人的道理。如果你真的是昆儿,你就不会这样子说。”
“累算什么,累只不过是人在追求道路上的绊脚石。累是会出现的,可是,关键是要看你怎么想?”沈木然说道这,犹豫下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你所说的恩师在临死前要你秉持本心,不忘初衷,那么现在你的行为又是什么?”
说到‘恩师’二字的时候,沈木然的脸上不禁有些怪异,但很快被他所掩盖。
“虽然老朽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子做,但是今天是昆儿看榜的日子,也不该为了自己而影响到昆儿。还有,正如你自己所言那样,你的恩师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老朽并不是你的恩师,你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