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冰咬牙切齿,程越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眸间闪过一丝严肃,脸上复又恢复平静,极力克制自己的心绪,江流是故意在他们面前演戏,他是不会被江流左右,更何况,他们今日来此并非为了争一时口舌,而是为了更重要的事,关乎华夏帝国的大事。
程越端起茶杯,细细品味,不禁点头,由衷赞赏:“好茶,好水。”
他一连几声赞赏,脸上露出莫名的笑,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程冰,面色一阵舒展,“妹妹,你也别闲着,何不趁此机会,品尝一番这极品茶,恐怕走出这里,就再也品尝不到如此好茶了。”
江流坦然一阵笑,“程兄,如果你要是觉得茶好,我可以送给你几袋,怎么能说出了这里就再也喝不到如此好的茶了呢?”
此时。
两人的对话很是奇怪。
“这茶如此苦,还说是好茶,你们有没有一点鉴赏能力啊。”程冰的声音此时非常和适宜的响起,眉头紧蹙,脸上说不出的苦,又不好意思将嘴中茶水吐出,而是强行咽了下去,还强颜欢笑。
江流笑而不答。
他的目光依旧看着程越,程越脸上也是一阵无可奈何,早已经将手上的茶杯缓缓的放置在桌子上,目光里带着一丝欣慰望着程冰,然后转过头,看向江流,嘴角微微上翘,“江流,你已经变了,如果你变得真的如外界传得那样,我程越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流始终保持该有的风度,望着墙壁上的一副画面,不动声色,若有所思,随后莫名说出一句,“程兄,你知道什么叫变吗?”
他笑了笑。
又是一阵摇头,“每个人都会变,更可况,你我都知道这是必然的呢?”
程越并未反驳他的话,而是同样望着挂在墙壁上挂着的那副猛虎嗅蔷薇的图,也不知道心中究竟作何感想,脸上完全看不到神情。
“或许,你说的对,你心中应该有一头猛虎吧。”他一阵暗暗叹息,声音显得十分悠长,显得有气无力,宛如此时在他的背上有着千斤重的重物,忽然就卸了下来,让他一阵轻松叹息,但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悲伤,就像是一个已经经历了无数岁月,人情练达后的智叟,已然看破这世间万般机缘。
江流始终觉得程越应该说点什么。
他没想到程越仅仅说了这一句,不过,他很清楚,接下来的话,程越没有说,到了嘴边有咽了回去,他已经很清楚,如今的江流已经今非昔比,早已经是下山猛虎,可是,这只猛虎并非是外界传得那样,他不是张牙舞爪,血盆大口,残酷无情,而是依旧能细嗅蔷薇,领略人世间最柔情的一面。
“妹妹,我们走。”程越目光已经望着程冰,眸间一阵无可奈何地笑,“或许,我们至始至终都不应该来这里,看来,外界的传闻并未属实。”
程冰神色一滞,她嘴唇轻启,但咬了咬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恶狠狠的瞟了一眼江流,便随着程越向着门口走去,此时,她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就像是一个打了败仗士兵,灰头土脸,眼眸里甚至带着迷茫,完全提不起神,只是一直跟在程越身后,宛若一个人偶。
“史总,你帮我送送他们。”
“是,江董。”
史近已经紧随两人身后,他的心中此时也是十分疑惑,不是来谈判的吗?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可以人已经走了,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史近就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对,但是哪里不对,他却是一点也说不出来,似乎那种感觉很微妙的让他以为很平常。
史近将两人送到飓风大厦门口。
程越进入车内,他忽然转身,目光里带着一丝笑,就那么一直望着史近,过了片刻,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道:“祝你们好运,希望我们不会再见。”
程越根本就没有给史近反应的机会,他已经干净利落的进入轿车,车子启动,一溜烟已经消失在飓风大厦门口,只剩下依旧一脸呆滞的史近,似乎还在回味着刚刚程越的话。
过了很久。
史近才缓缓道:“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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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已经驶入滨海正阳大道,轿车上一男一女,女的肤色娇嫩白皙,面盘带着一丝男人的英气,但也掩饰不住她是个美人胚子,男人一脸英气,国字脸,一身正气,外界气息完全不入他的法眼,轿车内的气氛很奇怪,似乎已经凝固般。
良久。
“哥哥,怎么突然撤回来了?”女子声音在轿车内响起,略显局促,似乎对男人的做法很不理解,甚至很不赞成,觉得他错过了时机。
男子并未回应,而是望着窗外。
忽然他转过头,望着一脸迷惑的女子,声音里带着柔意:“妹妹,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江流已经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况且,上边已经打过招呼,谁也不能动他,更何况……”
女子一甩头,冷哼一声道:“更何况我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对吗?”
女子的目光始终盯着男子,好像她要将他看穿。